破月重新坐下,边夹菜边胡扯:“我的一个朋友送的。”
破月生怕他又追着问,索性自己扯开了话头。
“你今晚还在地上睡。”
自第二天晚上破月看着长庚上床皱了眉头,他便拿着被窝在地上打地铺。
破月看了有些心疼可仍就着他去了。
长庚点点头,然后将眼睛放在碗里,将里面的米饭刨的一干二净。
“今晚上屋内冷,你睡地上容易生病,就在床上和我一起睡吧。”
长庚放下碗,抿了抿唇,看着她。
破月哪里畏惧他打量的眼神,于是笑着顶了回去。
长庚别开眼,伸出手,又捏回来,来来回回四五回,才比划道:“我一个人睡在地上很好。”
他还是介意破月那晚皱眉。
破月可没想那么多,再说了不就是拖个男人上床睡觉么,她又不是第一回做,反正她手腕比他有劲,腰身比他硬,要是他敢做个什么,她还需要怕么?
长庚无法更改她的决定,只得用沉默以对。
可是他还是别扭,破月洗过澡,放下乌黑的头发,撑着懒腰上了床。
长庚坐在椅子上,脊柱崩的如弦一样直,破月在床上躺好,对他招手:“快上来,反正不是第一次。”
长庚红了脸。
破月越发觉得好笑,从床头丢了他另一床被子:“想什么呢,我们躺一张床,各睡各的,各盖各的被窝。”
长庚僵硬的上了床,僵硬的盖上被窝,根本不敢朝旁边多看一瞄。
可破月倒是累了,她用手在眼睛上一阖,立马就入了梦。
长庚扭头,侧着半边眼睛细细的临摹她的眉眼,又顺过去看着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头发丝。
破月头发黑硬直,在夜里亮着华顺的光,其中有一根特别不听话,不知在何时攀上长庚的,然后紧紧的缠在一起。
长庚怕弄疼了破月,只得将头别过去,挨着她的脑袋浅浅入睡。
原以为会心猿意马,一宿难安,哪知长庚一闭眼,就入了梦。
————
小芳从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哭,她爹跛着脚在门外喊:“小芳,莫哭了,你哭来,爹给你做主!”
小芳的娘站在厨房里揉面,听她爹这样说,当下扔了擀面杖,也不顾手里的面灰,粗着嗓子道:“做什么主?小芳鬼迷了心窍想嫁给那哑巴,啊,你这么大岁数了也糊了眼?”
小芳的爹一缩脖子,眼睛落了下去:“长庚人也不错,难道你忘了我这条命还是他捡来的呢!”
小芳娘冷呵一声:“捡回一条命有什么用,你这腿还不是瘸了?要说他医术真的好,为什么不把你这腿也保住?再说了崔员外条件在整个县城里都是数一数二,他要是纳了我们小芳,小芳便是飞到枝头做了少奶奶,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银钱不是哗啦啦的流过来?相比而言,那哑巴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能说的?”
小芳的爹是个耙耳朵,听她娘这么将也觉得有理,可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做妾,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
小芳听她爹都不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了,心里更苦,坐在床板子上跺了跺脚同她娘置气:“我就不当别人家的小妾,反正我不嫁,你说的这么好,要嫁你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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