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压低了声音,沉沉问道。
月白愣了一愣,斟酌着回答:“皮毛而已。”
谢姝宁颔,端着一张小脸严肃地道:“屋子里是车夫秦大的媳妇,今我同母亲出行,出了意外。
秦大消失不见,玉紫跟桂妈妈也摔出了车外,如今尚未寻到人,是生是死都不知。”
“什么?”
月白倒吸一口凉气,白了脸。
谢姝宁摇摇头。
继续道:“旁的且不管,你只管将话从秦大媳妇嘴里抠出来,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人不死都行。
这一回,桂妈妈跟玉紫的命,就都靠你了。”
月白的面色愈加白了,但仍重重点头。
谢姝宁便让人开了门。
“小姐,奴婢一定会将话问出来的。”
月白走至门口,突然回头道。
谢姝宁同她对视着,鼓励地笑了笑。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的秦大媳妇正在哭诉,自己当真是一点也不知,同她那死鬼男人连话都不说,哪知道他暗地里都究竟做了什么事。
可她心里却在懊悔不已,自己为何不早早收拾了东西离开谢家,偏生要同灶间的几个臭娘们瞎吹嘘呢!
这下可好,怕是要连自己的命都给吹嘘进去了。
等到那糊涂东西收了剩下的银子,逃到外地去逍遥快活,再寻个小娘们,子美滋滋的,哪里还会记得她?
这样想着,秦大媳妇真的是要连肠子都悔青了。
“你说你同他平里连话都不说?”
月白深吸一口气,挽起了袖子。
秦大媳妇继续哭着,翻来覆去地说那几句话,心里并不将月白放在眼中。
在她看来,月白同原先那些个问话的婆子也没什么区别,瞧着倒还更滴滴的了,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只要自己将嘴皮子并严实了,迟早还得放了自己。
殊不知,月白念着玉紫的名字,心里已是将江嬷嬷教过的东西都尽数回忆了一番。
没一会,秦大媳妇便后悔自己轻视了她。
门外,谢姝宁仰头望着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心里头却暗得像是要下雨。
已是夏了,舅舅说好要来,却仍没有出现。
她盘算着,从敦煌出,舅舅的那封信送到京都时,他怕也就差不多该出了。
这一路行来,要许久。
而且要出沙漠,就必要看天气而行。
若遇到风沙,延期总是常事。
一路行来,极艰险。
这么一来,也不知舅舅究竟哪一才能到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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