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紧接着说:“下个月金陵的小世子也该到了,心思不如都留在读书上,也省得被他比下去。”
小世子颇受帝王的宠爱。
竺玉有几次病得严重时,朝中时有风声,父皇想将储君之位封给小世子。
竺玉习惯了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说几句不对付的话已是常态。
李裴本来还打算同秦衡再争两句,竺玉拽住了他的胳膊,又当起了和事佬:“别吵了,你们俩吵得我耳朵疼。”
没完没了。
不过若不是秦衡提起来,竺玉差点忘了金陵的那位小世子,她倒也没有把世子当成她的威胁,只要她还能康健的活着,太子还是她。
只不过父皇早就怀疑这些年后宫无子,是有人在作祟。
至于是谁,不难猜出来。
父皇不喜陈皇后,连着她也被牵连。
“算了,你不想去满春楼,咱们就去别的地方。”
“我哪里都不想去,还有许多文章没读。”
“在家能读出什么,你每次旬假都将自己憋在屋子里,这样怎么行?这回就说定了。
旬假那天我起早在宫门前等你。”
竺玉推脱不开,只好答应。
只不过她站着的时辰久了,腰隐隐作痛。
竺玉扶着腰,嘶了声。
陆绥的目光似乎朝她这边扫了过来,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后腰,也不知道碰到哪儿了,眉头忽的皱了一下,好似疼得厉害。
陆绥才想起来前些天,他们打架,沈竺玉这个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人,不止磕碰到了膝盖。
秦衡结结实实的那一脚力道极重的踹到了他的后腰,伤得肯定不轻,到如今都还疼得龇牙咧嘴,可能他回去也没有好好上药。
沈竺玉这人是这样,像温吞的白水,烂好心的烂好人。
仿佛怎么着都行,遇事唯唯诺诺,简直就是受气包。
换做其他人被踹了,早就闹个天翻地覆。
哪里像他,默默闭紧了嘴巴不吭声。
天底下的好事全都被他一个人给做了。
陈皇后不是心计深,层出不穷的手段为自己图谋,她的儿子反而无私得很。
陆绥眼眸像一团化开的浓墨,他望着她,看她还在揉腰,忽然开了口,吐字道:“衣服掀开。”
正趁人不注意小心翼翼给自己揉腰的竺玉,只当陆绥再同别人说话。
周遭都静了下来,都看向了陆绥。
竺玉也默不作声的放下了手,眨巴眨巴眼,同其他几人一样看着陆绥。
陆绥的眼睛好似平静的湖泊,幽深静远,神色万分难辨,竺玉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脸,山根笔挺,唇瓣抿着薄薄的直线,清透的日光浇在他雪白的皮肤,长而直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长得很精致。
不怪乎那么多名门闺秀对他趋之若鹜。
陆绥面色不改,对着竺玉又说了一遍:“衣裳脱了看看。”
竺玉有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陆绥可真是口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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