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暮染加了一块肉放到景筠碗中,“那明日我便让人去将锦画斋收拾出来,待景霖来了让他住。”
简少卿听到晴飔已经到了京都时,一口饭没咽下去咳嗽不止,景筠让寻双与阿夏下去吃饭去了,便由拂冬觅松伺候,拂冬倒了杯水递给简少卿,简少卿喝了一口,才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王妃啊,你刚刚说晴飔已经到了?”
景筠喝了一口北暮染刚刚给自己打的鸡汤,嗯,味道还不错,“晴飔就在昨日下午到的京都,见你不在,她也不愿住在王府,我便安排她在朱雀堂住下了。”
北暮染瞥了眼简少卿,顺口道:“晴飔大老远跑过来,你明日若有空便去瞧瞧她。”
见王爷发话了,简少卿即便目前再不想去见晴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用完晚膳,天色已经悉数暗下,将圆未圆的明月挂在夜空,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让人感觉到一种极致神秘的美。
莫清川他们都有事先走了,北暮染便牵着景筠的手一起漫步在花园里。
“阿染,今日段姐姐与我说起她成亲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段伯母一直哭一直哭,我便忍不住想到我与你成婚的时候。
我记得我出嫁前三日便住在宁家,那日知你会穿一袭红衣,我还从未见过你穿那么鲜艳的颜色,着实好奇便悄悄掀开喜帕看了眼你。”
想起自己当时成亲时的场景,景筠一边充满了怀念一边又是感叹,没想到自己嫁入王府已有三年了。
启朝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因京都的规矩,未过门的新妇不能与夫家见面。
太傅宁大人与景筠父亲以前是好友,且也收到公孙序的来信,望宁大人对景筠多加照拂,是以景筠便在宁家住下,一直到出阁那日。
宁大人的长女早早嫁了人,已是宫中的元贵妃,家中便只剩下一个儿子,宁夫人见到景筠也是疼爱不已,更是让人将元贵妃当初住过的闺阁收拾出来安排景筠住下。
虽说景筠暂时不能与北暮染见面,可北暮染每晚却都会偷偷来看景筠一眼,有时说上几句话,有时只静静地坐着。
而景筠会与他说宁夫人待她极好,还为她也准备了一份嫁妆,她欲拒绝,宁夫人便生气;云飞大了景霖一岁,却也是个懂礼之人,立志想做个将军,宁大人却不同意,她便好言安慰云飞;而宁大人会同她谈起他与自己父亲以前做过的一些糗事,景筠没想到自己父亲竟也有如此顽劣的一面。
时常都是景筠说着北暮染听着。
出嫁前夕,北暮染担心她会紧张睡不着觉便去陪了她半宿,问她是不是紧张,景筠羞红了脸,微微点头,难得见到景筠这般小女儿姿态,北暮染心情大悦。
十月二十五日,定安王娶妻,红妆十里,场面盛大,光是嫁妆便有上百担。
百姓猜想云云,这定安王妃到底是何等身份,不仅定安王为其遣散府中妾室,就是出嫁也是从太傅家中,箐妃元贵妃与临玥公主皆出宫贺喜。
有人说定安王妃是蓬莱岛的仙子,所以谁都要好生供着她;更有甚者说定安王妃其实是太傅的私生女;而只有老一辈少数人猜到,定安王妃公孙景筠是当年名满天下,受人爱戴的宰相之女。
天还没亮景筠就早早地被人拉了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外面依然漆黑的夜色,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
昨晚她太过紧张所以睡的比较晚,连北暮染何时走的她也不知道,如今又这么早被拉起来,还是有些无奈。
迎亲的时间是在正午前一点,而她却要在四更天就爬起来被人摆弄。
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出来的时候,宁夫人、苏将军的夫人、秦依斐的母亲秦夫人以及苓姨已经带着临玥,秦依斐,苏夫人之女苏婉三人等在朦秋阁里了。
寻双捧着凤凰锦裁制的嫁衣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宝光莹莹的凤凰锦将娇艳的小脸衬得更加清秀动人,“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寻双泪中含笑看着景筠。
景筠脸色绯红,笑了笑,抬起手擦掉寻双的泪水,才如木偶般的任由几个人替她穿上嫁衣。
“真好看,都说凤凰锦、云绫锦、青蝉翼是世间最难求的三种布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临玥轻声道,众人都看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苏夫人看了看满脸笑容欣慰的看着景筠的宁夫人,她听自家老爷隐约提起过景筠的身份,当年公孙序辞官之前她还未进京,但其名声却是听过的。
景筠虽说是从宁府出阁,可是宁府上下皆是喜气洋洋,如同自家女儿出嫁一般,宁大人在前厅忙着张罗,由宁夫人在这亲自给景筠梳洗,心中对景筠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拍拍自己发呆的女儿,笑道:“好了,要欣赏站一边儿去。
别打扰咱们上装。”
不由分说的拉着景筠到铜镜前坐下,跟宁夫人秦夫人一起研究起应该用什么样的发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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