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牵绊的巨网也将此两人网住,脱不出、挣不开,也没人能拯救其一。
只有他们能拉对方沉沦、也只有他们能拯救彼此。
「你打算伤害我的孩子?」
始料未及,三年不见,这竟是男人向他说的第一句话。
守娆争的长睫轻颤,抽开视线,「……如果我说是呢?」
他听到自己在挑衅。
他不应该这样说的,他管不了自己逞强的嘴巴。
「那我更不能放你走。
」
即使两人多年没见,原来娆罗緁的行为模式早已刻进他的发肤之内。
守娆争下意识退后一步,男人却已掳获他的手腕。
那只手如此地用力却又……冰冷,都快要冷伤他了。
他可以挣,但他没有。
男人已抽长得与他齐高,但脸色却苍白似雪,唇红艳如花瓣。
在近距离之下,他看见娆罗緁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的纱布。
这男人仍然虚弱,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疯癫、超乎常人的执着……
那双唇如同滴落雪地的血珠,红得让他心慌,让他竟然……不怕娆罗緁伤害到他、反而怕自己继续的挑衅跟口是心非会成为一种言语暴力、往男人身上雪上加霜,加害到这已经受重伤的人。
「我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
」
许是看出他的心慌意乱吧,娆罗緁几乎陷进他皮肉的指劲放松了,但那还不是解脱,男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手腕内侧,仿佛一种安抚。
对男人的指触的敏感程度、那种反差巨大的恐怖温柔反而让他发抖。
「争,我还不清楚你吗?你没有我的命令便不会去伤害别他人,遑论一个娃儿了。
」
娆罗緁说话的语气口吻,仿佛他从没有离开过,两人只是短短一个时辰未见。
他也知道出现在此地会引发什么联想,皇军想逮捕他无可厚非,但……如果娆罗緁相信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地提问?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无可奈可,一丝失望。
守娆争一下激灵,难不成……「那是你亲生骨肉……」
而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也绝不是因为妒忌、也不是因想要为报复。
这个男人到底可以超乎常规地冷血到什么地步?
猝不及防,娆罗緁凑近他,两人之间几近没一丝空隙。
娆罗緁久违了的灼热呼息就洒在他耳际,与流泻在他肩上的冰凉青丝形成极大对比。
仿佛说悄悄话般,男人说得既低且慢,「这奶娃儿才从那女人体内蹦出来,我跟你都多少年了?要你伤了他……或杀了他,你这辈子便甭想再离开了,很划算不是?」
若争以意图伤害殿下的罪名被当场逮获,那他们的余生再也不须编什么劳什子的理由,一个谎言弥补上一个谎言了,他便直接困着他、或许扣上手镣脚镣,争再也飞不出他的掌心了。
若能在娃儿身上发现一个血口子,此罪名就扣得更结结实实、牢不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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