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心中猛然一痛,弟弟所托非良人,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总是难免难过一番。
被良大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那,那且留着吧。
良大夫,还请你务必保密……对任何人……哪怕是对小瑜。”
良大夫应了,转身出房去抓药了。
楚茗淡淡地看向腹部,心里却暗暗生了几丝莫名地期待。
这期待像极了初春第一颗破冰而出的嫩芽,大概是会随着时日渐渐发芽抽枝吧。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清晨。
楚茗被一股难抑的恶心从美梦中揪了出来,他趴在床边,搜肠刮肚地呕了起来,可惜他昨夜因为没有胃口而没进晚膳,此刻也只能呕出一些酸水。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是下了场朦胧的雨。
楚茗被这场恶心搅得再也没有心思睡觉,他干脆拎起被角,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懒懒地倚在雕花窗框上,静静地看着屋檐外细密的雨丝。
雨幕阻隔了他的视线,使得他看不清不远处游廊上那一串风铃,只是觉得雾蔼蔼的。
他半瞌着眸子,面色寡淡,看着这雨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
甚至淋湿了他的心。
他盯着那雨幕看了许久许久,久到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然停了,他却还看着那滴水的瓦檐怔怔出神。
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只觉得五味杂陈,连下一步的计划都没有。
罢了,能瞒一时便一时,大不了之后娶个贤良的女子做夫人,也好为这个孩子正名入籍。
此刻已是暮夏,庭院中的绿植肥厚的叶片被一场雨冲洗的油绿得发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氤氲的水汽,夹杂着几丝夏日少有的清凉扑面而来。
清风徐徐,远处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风铃下挂着两个一蓝一红的香包的流苏也被吹得飞扬起来,纠缠在一起。
伴着几丝雀儿的鸣叫,楚茗打开了柜子,选了一套在此时看起来并不算凉爽的秋衣拿了出来。
——————————
燕承启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楚茗了。
从前他和楚茗不熟悉的时候,起码他一月还会在御书房与他碰巧遇上个六七次,一同议事。
可是这两个月他明明加勤了往御书房跑的次数,近来恨不得每天都去一趟御书房,按常理来讲应该是增加了“巧遇”
的次数才对……可是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两个月他连楚茗半个影子都没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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