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双手蒙面,低声啜泣。
九一公公唇边的毒血,一根根掰开她端着毒药颤抖手指的沧桑老手,望她最后一眼时那风萧萧兮易水寒般苍凉的目光,频临绝境时只得一死向皇上示警确实有人要毒害昭怀。
而这场蓄谋已久的屠戮,幕后的策划者竟然是她深爱的人,她将成为他的妻子,而他手里沾着毒血。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费尽唇舌阻止我去劝皇上来看望三殿下,偏是我不识时务。
所以你震惊,恼怒,你心里是有我不假,所以你不惜一切劝我在那一刻离开锦王身边。
只是你们算错一步,没料到我有那本领劝服圣驾亲自来看望锦王。
可惜你们那碗毒药已经依了计划送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大哥想阻拦,太子又不想丢了这大好时机除去昭怀,将罪恶和秘密随了昭怀送去地府!
如今看来太子还真是大智若愚,我大哥怕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当了皇上毒杀锦王,傻子才会这么做!
我大哥恰就是呆头呆脑的傻子,皇上当然不会相信笨拙的太子敢当了他的面毒死锦王。
除去了锦王,什么驸马府、明至仁、大姑母对太子殿下都是无用的棋子,没了锦王党,他没了威胁,保住皇位。
就是太子怀疑澜哥哥道出了什么秘密给春晓,驸马府大树一倒,明春晓的话皇上可是会听?”
她淡笑的打量眼前玉树临风的他,她倾慕的男人,痛苦的摇头:“澜哥哥的心,春晓越发的不懂了。”
他望着她,眉心凝结,那道犯愁时深深的竖纹刻在眉间,痛心惆怅的审视她。
“晓妹,不要折磨我,也不要折磨你自己,女孩子太过聪明了不是好事,你错了,你猜错了。
我不多讲,你也不必多想。
只是昭怀那里,你还是离他远些,他被贬为庶人,但还是皇子,身不由己,圣心难测,君威如海。”
见她不语,也不屑得多看他一眼,惊澜叹息道:“是你的心动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说罢漠然转身离去,只走出几步,那脚步声嘎然而止。
她抬头,泪眼朦胧如隔云雾正看到他痛楚的回眸望她,摇摇头,转身负手,衣襟飘飘迤逦而去。
她静坐在缀锦阁,心头拥堵的一口气隐隐作痛,直到翡翠端了安神汤上来,悻悻的说:“小姐,压压惊,如何这么大火气又去欺负澜公子?澜公子离开时很是伤心,在楼下静静望了楼上立了许久。”
她端过琉璃盏,轻吹着漂浮的一层朦胧雾气,眼睛也潮湿浑浊。
鼻头一酸,努力不去多想,问了句:“驸马老爷可差人来传唤?”
爹爹见过圣上一定会传她们兄弟姐妹去问话,如今她眼前最亲的亲人只有爹爹了。
翡翠神秘的说:“驸马爷倒是未传唤小姐,只派人四处去搜找大公子呢。
听说大公子又溜出府躲了起来。”
春晓破涕为笑,大哥次次如此“大棒则走”
,知道爹爹回府定不肯轻饶他,就溜之大吉了,只是这主张多半是长公主这慈母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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