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像是虚构故事里的主角一样抗击罪无可赦的坏人和怪物,在鲜花和掌声中成为梦寐以求的英雄。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丝毫为自己辩护的意思,即使处我极刑我也毫无怨言,那是我罪有应得。
然而每当涉及到它的事情时,尤其是在它的身边、与它的身体亲密接触时,我本以为不可动摇的理性便在某种潮湿而又闷热的魔力下溶解了。
但在除此之外的时候,我真正的灵魂似乎又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我的心好像被它这一存在粗糙地劈成了两半,清醒的我和疯狂的我。
我时而怀疑,它或许有着某种自然的魅惑之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支配住我的心灵,使我毫不犹豫地做对它有利的事情,却以为是自己的本心使然。
就好像很多故事里编造的一样,妖物以魔法蛊惑人心,使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服务。
如果真是如此,对我而言是多么巨大的宽恕啊。
但如果不是呢?或许,我真是令人不齿的异常性癖者,为了自己可耻而又卑贱的欲望,能够犯下最肮脏的重罪。
又是一次从恍惚的追忆中回过神来,我现它凑到了我的近前。
它一声不吭地凝视着我,那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神,令我联想到了凝视猎物的昆虫。
一定是自我欺骗式的幻觉,我竟会觉得它在担心我。
黏糊的、冰冷的、阴森的、柔软的、可爱的舌头,缓慢地舔舐过我的脸颊这是它表达关怀动作吗?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它,心里那痛苦而又纠葛的硬块又一次短暂地溶解了。
啊,蹂躏我的灵魂吧,就像是我蹂躏你的肉体。
为了与你永远缠绵,我无论坠落到何种地步都不在乎。
后来几年,我和它辗转各地,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叠加多少罪孽了。
我的精神已经积累了非比寻常的压力,不知道几时会崩溃,或许我早已崩溃了。
但每当与它交合,我都能重新找到安宁。
我时而像婴儿对母亲一样贪婪地吮吸它,时而像暴君对奴隶一样无度地凌虐它。
就如同我在疯狂地索求它一样,它也像喂不饱一样疯狂地索求我,这样频繁的亲密交互每次生都使我感觉自己找到了心灵寄托之所。
然而,噩梦终将造访。
又或者,是我的梦终于结束了。
安全局几经周折,还是抓到了我的马脚,佩戴头盔的执法术士们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
在那场战斗中,它毫无悬念地死了,而我则万念俱灰地放下了武器。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虽然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我这种人,不受到报应是不可以的。
那些人没有当场杀死我,大约是觉得做场审判会比较好吧。
我的知觉受到重重封印,身体也是重重束缚。
有时会解禁接受审讯,往往伴随着侦测谎言仪器或者吐真的法术更多时候是望着无声广袤的黑暗呆,回顾那些年来与它之间的点点滴滴。
在那段无异于酷刑的干枯时间里,甚至会幻听到某些细碎扭曲的呓语。
但如果有意倾听,怪异的呓语便如同恶作剧的妖精一样消失不见了。
反正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了,他们要问为什么,我就全部说出来。
自己迄今为止的心路历程,痛苦和纠葛、暴虐和欢愉,以及现在对于过去的看法。
也算是为自己的人生做个总结。
“你知道海妖吗?”
审问官坐在方桌的对面向我抛来话语。
当初就是这个人率领队伍攻入了我的藏身地,他看上去五十多岁,头斑白,脸上有着明显的皱纹,姿态却格外挺拔,眼神更是如同鹰隼般具有洞彻的威压。
他一边审视我的表情变化,一边把话说了下去,“在古代怪谈里,这是蛊惑人心的邪恶妖精,擅长利用蕴含魔力的美妙歌喉吸引过海的船员们,使其心甘情愿地沦为自己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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