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慢慢移动,缓缓往后拉远,与此同时,陈以琛的胸口微微起伏,周身间散发出一种戾气,阴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住前方,他忽然抬起手,粗暴地擦过脸颊,把沾着血的手背靠近鼻息,神态像是抽大烟一样,用力地闻了一大口,脸部肌肉微微颤抖。
陈以琛念台词的语气阴郁而神经质,他喋喋不休地骂了一长串,却像是唱独角戏,惊不起对方的任何反应。
突然,他克制着急促的呼吸,顿时沉默不语,镜头斜斜地拍向他的眼睛,慢慢下移至嘴唇,最后才给了整张脸的特写。
短暂的沉默,摄影机不断地拉远,直到把整个场景纳入镜头,陈以琛的表情终于冷静下来,带着一股刻骨的冷意,朝旁边的人伸出手。
对方会意地递上手帕,而他轻轻擦过手背,把沾了血的白布丢在了地上。
随后,他步伐沉重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纸和笔,却许久没有动静。
他把钢笔握得很紧,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手腕微微颤抖,表情紧绷而克制。
他抬起头,正对镜头扫视一眼,用力地在纸上写上处死刑的时间和地点。
最后,他把钢笔收好,大跨步地往外走去,给镜头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牢房外面,从下属推门出来起,紧跟着是陈以琛从牢房走出来。
他的脸孔正对摄影机,镜头在他脸上不断拉近,紧绷的表情克制而又沉默,眼睛里布满血丝,微微泛着湿润,眨眼的同时甚至有些抽搐。
忽然,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低下头,再抬头时,视线仍然凝视着镜头,一边往摄影机的方向走去,一边单手插进裤袋,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带着一股狠辣的杀意,冷得令人心颤。
三组镜头都是一条就过,齐安君率先站起身,一边拍手一边喊卡。
副导演大喊着收工,吩咐工作人员准备收拾东西。
其他演员纷纷散开,只有陈以琛仍然站在原地。
此时,摄影组已经撤走设备,陈以琛所站的地方顿时陷入黑暗,他背靠着墙壁,迷茫地低着头,单手捂住脸,像是失神一样。
与此同时,周景言快步走向他,却在三步之外停住了。
他没有忘记拍摄时的情景,站在摄影机后面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种震撼,然而,他丝毫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感到兴奋地难以自已,恨不得立刻冲向对方。
陈以琛缓缓抬起头,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眉头紧蹙,神情脆弱而又疲倦。
不知为何,周景言忽然笑了,步伐轻快地走向他,说道:“晚上的杀青酒,你记得坐我旁边,我估计来找我喝的人不少,你帮我挡几杯。”
周景言拍了拍陈以琛的肩膀,又说道:“早上我让助理把你房里的东西整理好了,现在箱子都在我的车上,待会儿我让他们把我先把车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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