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而笑,虽然话不多,语气却很熟稔,无形中造成一个屏障,把作为旁观者的周景言隔绝在外。
察觉到这一点时,周景言不由得握紧相机,心中暗生一股无名之火。
终於,陈以琛率先想起站在楼梯上的周景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抱歉地笑了笑:“是瞿导请你来找我吗?我现在就过去。”
周景言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想说,不必著急,比起回去後台,我更想看你在舞台上的演出,以及为何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陈以琛的原因。
可惜,不等他开口,齐安君一把勾住陈以琛的肩膀,热情地揽著他往周景言的方向走去,转移话题道:“原来你们认识?对,我差点忘了周景言是瞿长天新片的摄影。
对了,你还记得莫如生吧,他和周景言关系不错。”
前面几句都是看著陈以琛说的,直到最後,他才转头看向周景言,说道:“是吧?”
周景言脸色很不好看,僵硬地点头,转身走在他们的面前。
虽然他和莫如生关系不错,却对齐安君没什麽好感。
纵然他崇拜有才华的人,也确实认可对方的能力,可是,那种张扬而嚣张的姿态与自己如出一辙,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何况,只要想到齐安君确实很有才华,与之相比,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只会靠父亲名声的笨蛋。
晚上,周景言先把瞿长天送回家,这才开往陈以琛住的方向。
路上,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後都化为嘴角细微的扯动。
他原本并非憋得住话的人,只是面对陈以琛的时候,总觉得再多的问题都好像打在海绵上,除非对方愿意松口,要不然只会暴露自己的心情而已。
何况他已经得到一个有力的讯息,那就是陈以琛和齐安君的关系,然而,只要想到两人默契的对话,周景言难免觉得不甘心,为何有才华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而像自己这样的平庸之辈,是否注定只能被他们隔绝在外。
白色揽胜停在大楼下面,在黑暗中尤其显眼。
陈以琛正欲下车,周景言忽然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陈以琛的动作稍显迟疑,仍是坐在副驾驶座上。
周景言眉头紧蹙,心里挣扎一番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是喜欢演戏的,对吗?”
闻言,陈以琛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向周景言,然而,即便是这麽不礼貌的举动,由他做来却不会令人不悦。
忽然,陈以琛笑了,语气温和地反问道:“怎麽忽然想到这事?”
听到这话,周景言的心情极不痛快,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是谁在问谁!”
陈以琛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相反,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那是一种真正从眼底而生的表情。
“是,我喜欢演戏。”
此刻的陈以琛犹如剥去一层外壳,眼眸里的情绪是那麽真切,令周景言不由得心头一怔,险些就说不出话来。
半晌,周景言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地问道:“那你为什麽要拒绝?这麽好的剧本,这麽好的导演,这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陈以琛微微叹气,眼神移至别处,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
他的笑容里有一股沧桑,眼底深处极是克制,压抑的情绪连周景言都感觉到了。
“我有我的顾虑。”
沈默良久,陈以琛终於开口,只是答案仅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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