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良虽在面对韩愫之时,颇为爱娇小意,但又极识时务。
他既然无意亲自下马抱她,那么她便也未再任性下去。
韩愫给她台阶,她遂赶忙接住。
握上了韩愫的手,她顺势站起身来,遂被韩愫施力,抱坐到了马上。
她侧身偎在他的怀里,闻得他在耳边轻哄。
“莫再哭了,带你去看萤火可好?”
他抬手为她揩泪,动作虽算不得温柔细致,但柔良仍还是破涕笑了。
她期待地点点头,韩愫遂打马离去。
人群尚来不及再看热闹,今次事件的主角们,三人里已只留下了一个。
韩相爷虽没有对孙芙蕖动怒,倒是也极偏颇柔良。
他没对前者追究,却始终极关心着后者。
至于家小姐那受害的一方,所历之事终归有惊无险,又还当着大伙儿的面,止住眼泪笑了。
因无人真的受伤,此事再没有什么可观瞧的。
韩愫既已将柔良带离,众人遂也皆匆匆散去。
朦胧昏暗的草地之上,原本齐聚的众人当中,唯独剩下赵深。
孙芙蕖因为天光已暗,越瞧不清他的眸色。
她回想着适才,赵深那冷峻的目光,遂莫名生出来浅浅惧意,于是更不敢妄动分毫,只依旧牵住马,静立原地。
实则她不晓得,赵深对她,尚还是客气些的。
柔良被韩愫带离之时,他盯着柔良的目光,远比朝孙芙蕖望来那瞬,要阴恻可怖得多。
他既为韩愫门生,从前伪装作好脾气的模样,她们便皆以为他文质彬彬。
但事实上,赵深始终就不是什么君子。
似他那样的身份,七情六欲皆极度克制,可一旦被触怒,后果却绝非是寻常之人,有能力去承受的。
在面对孙芙蕖时,赵深仍有些顾忌与收敛,但对于柔良,他已然不打算再忍下去。
“不是都与她定好了,换她乘你的马,而后摔下去么?”
他问得沉且喑哑,情绪似乎极低,孙芙蕖不敢怠慢,赶忙答他。
“她临时心有顾虑,害怕像替韩愫挡剑那会儿,出个什么闪失,赔上性命。
马又不可能完全听人指示,未待她骑上去,就先惊了。”
闻得孙芙蕖竟然替柔良辩解,赵深埋下脸去,微微勾唇,默默哂笑。
这笑容掺杂着一点儿血腥意味,残忍暴戾,严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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