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与他,皆沉默着看戏,瞧孙芙蕖将要翻出来哪种花样。
“大师您不会不知,若是做妾……相爷他有未过门的妻子,而我做妾,又怎能说是良缘?”
孙芙蕖脑子转得快。
她生怕韩愫瞧出,自己对他有莫名抵触。
可奈何她前面情绪太真,倒衬得此时的卑微哀怨,过于虚假。
如此峰回路转的骤然变化,老和尚感觉得到,通透如韩愫更是看得分明。
韩愫喜欢她这样口是心非。
观孙家四小姐这一举一动,虽不是他,却也极相似了。
有些时候,当孙芙蕖说出带着目的的话,她实则并未想过,会被旁的人歪曲着听进耳中。
故而她急着为自己辩解,想撇清和韩愫的关系,倒或多或少竟给了韩愫一些理由。
这理由,是否也可称之为某种动力,可解释某家灭门,可解释兰台之倾?
孙芙蕖走在回禅房的路上,越想,越怕。
她方才对僧人所说的话,不是教韩愫宠妾灭妻,又是在教什么?
唆使谁杀害妻的事,孙芙蕖做得出来。
可若是唆使韩愫,教他杀柔良而娶她,她做不到。
只要是对韩愫,她既不想嫁,亦不能嫁。
这一次重活于世,她只想继续活着,她只想活下去。
未等到孙芙蕖推开门,她便听到房门里,有低泣的声音。
“老爷,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何处。”
菱角哭着,如是撒谎。
真真有其主必有其仆。
孙芙蕖是知道菱角忠心待她的。
所以情形才会如现在这般,哪怕是孙坚在问,菱角都不肯吐出真相。
毕竟,四小姐跟着韩丞相的侍卫,去见丞相……这种话一旦被说出来,只靠瓜田李下,孙芙蕖都能被孙夫人绑着浸猪笼,或是被孙坚卖女求荣,绑着送给韩愫。
兹事体大,菱角不敢替孙芙蕖拿主意。
故而孙老爷踏进门来的时候,她既无法遵孙芙蕖的嘱咐,拦着他不让进,也不能如实对答,置自家主子于险境。
好在,这会儿小姐她回来了。
菱角抬手抹泪,亦遮住眼里的笑。
“爹爹怎在这里?”
孙芙蕖以手扶门,并不进来,只轻飘飘问向孙坚。
一句话,便足以教孙坚哑口。
他怎么会在这禅房里,他知,孙芙蕖知,菱角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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