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面上便透出些兴奋与得意,更兼一份狡猾。
“自然便是你最关心的事,我现下已经摸到了底数。
若你肯应允我一件事,我便说与你听,若不答应的话,我倒要先说予二小姐听了。”
安醒生抓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摸着,眼神里却隐去了一丝狡诈与不屑,“你且不用多说,我现下便先表个态出来,不管我与你家二小姐究竟会如何,日后我都会娶你做安家的小姨奶奶,你可好”
碧儿被他一语便说中了心事,一时间倒羞涩起来,忙从他手中抽出手道
“安少爷,我这人倒也是个心眼实的,你既说了,我便当了真。
我不过是个丫头,没什么好制约你的,只日后若发现你是诳我,小心便我吊死在你睡房的门上,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安醒生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哄着她道“好好的说什么傻话,快点说正事要紧。”
碧儿便正色道“你原猜得不错,我夜夜偷听,终于得知那守贞锁里,确是藏着钟家的祖传秘方。
并且那日在调香房里,他二人按这方子,似乎便已经调出了钟家香水的味道。
只一样,你虽说过有机会便让我偷拿那方子到手,但那东西每日里都穿在大少奶奶的私密之处,又上着锁,像我这样的丫头,根本就摸到不边。”
这守贞锁里藏有秘方一事,安醒生原本便有了怀疑,现下既得了证实,心中自是一阵狂喜。
可高兴过后,却又正如碧儿说的那样,如何在秦淮身上拿到那守贞锁里的方子,确是难事。
便是碧儿这样在他身边有机会的丫头,亦无隙可乘,自己一个二房小姐的恋人,又哪里有机会和七少奶奶有太过密的接触。
他一边有些不情愿地继续摸着碧儿的手,一边闷头思虑,脑海中却忽然跳出个主意,不由便面露喜色。
“我倒是忘了一件大事,正要亲自到钟家拜访,只因为再过三天,便是我家老太太六十大寿的好日子,我便请各房的太太奶奶并各位爷们儿,都到我们家园子里聚上一聚,那位大房的寡妇,现今的七少奶奶,自然也是要请来的。”
碧儿先是一怔,迅即反应过来,面色变了变,狐疑道
“安少爷便是请了七奶奶上门,可是在那种日子,人多眼杂的,你又能如何”
安醒生眯眼一笑,忽然抻手挑了她下巴一下,“我自是有我的安排,只不过少不了你的配合,也便是了。”
安家做寿的请柬,果然翌日便由安醒生亲自上门,送到了钟家大太太何意如处。
毕竟同为香料世家,像老太太过寿这样的大事,这些豪门大族自是要互相捧场。
更何况安醒生又是钟秀名正严顺的恋人,有可能便是未来钟家的姑爷,所以这个面子,钟家于情于理,都是要给的。
何意如素知这种场合之下,那些豪门大宅的阔太太娇小姐们,最的便是八卦别人的隐私。
她因钟信与秦淮之间,既是小叔娶嫂的关系,而秦淮本人,又是个出身不好的男人,所以知道若他二人去了,必将成为众人的谈资。
届时自己,亦不能免了尴尬。
因此上,她便寻了些借口和由头,推托着不欲让他二人前去。
谁知安醒生听得她这番说辞,却微微变色,不仅极是坚持,更强调大房里诸事不顺,大少爷初殁,三少爷又病重在床,若他二人再不溪口去,岂不是显得钟家大房已是后继无人,倒落了人家的笑话。
话说到此处,说得何意如竟无法拒绝,便只得应允。
待钟信到菊生取来的安家宴贴时,他正在帐房内算着当季的收支帐。
听闻安家大少爷为了力邀七奶奶前去赴宴,在大太太面前险说破了嘴,钟信皱了皱眉,和一边的菊生对了对眼神。
他放下手中的帐本,却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雪浪纸,似漫不经心地在纸上涂抹起来。
待他闷声画了半晌,菊生便引颈去,却见钟信画的竟是一张楚河汉界的棋盘。
而在棋盘之上,又画了一枚即将过河的小卒,却不知代表何意。
他思虑一会儿,忍不住悄悄问道
“七哥,那边的动向,竟是要借着宴席采取主动,却不知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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