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没再找过苏拉,或是和苏拉有关的其他人。
被惹烦了,告他个骚扰跟踪什么的,这种事苏拉绝对干得出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诚然在鹤市,爱情对男男女女来说,还不如一张房票来得重要。
何况三个月的相处,说是灵魂伴侣或是宿命因缘,都太过矫情。
这天,林渡睡得很不好,他梦到一棵凤凰树,一到初夏,金红就落满窗台。
他打开一本《荷尔德林诗选》,把小扇子一样的凤凰花瓣夹进书页,藏宝一般。
刚睡下没多久,一连串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划开手机,何崇光的大嗓门吼得他耳朵一炸:
“渡哥,出来宵夜啊,手臂那么长的濑尿虾啊。”
林渡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对着电话骂:
“你妹啊,现在是十二点!”
何崇光哈哈大笑:“就是我妹要请你宵夜啊。
快来快来,顺便再悼念一下你死去的爱情……”
“滚蛋!”
林渡扣下电话,往被窝里一扎,但乱糟糟的记忆已经泥石流般涌了上来。
何崇光的电话彻底夺取了他的睡意,他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始终无法入眠,只得咒骂了一句,爬起来去宵夜。
他到的时候,何崇光已经撸到第五十一根串,手臂粗的濑尿虾被掏成了空壳,一盘炒花甲只剩了辣椒。
林渡爬了爬乱糟糟的头发:
“来罐可乐。”
“你不喝酒?”
“我开车过来的。”
何宝贤递过来一个锡罐,林渡拉开环,咕咚咕咚灌了半罐。
何宝贤便笑:“哥,你也是太晚熟了一点,再多失恋几次,就习惯了。”
这一对何家兄妹,常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何宝贤,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宵夜,美容觉不睡了?”
“我这不是来帮你渡情劫么?助你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林渡摸了摸脑门:“我看,你是想多劈我几道雷。”
何崇光看不下去:
“你听她瞎扯,她是真担心你,说好久没见你了,怕你失恋想不开,把自己关在家里吃了安眠药,才逼我把你约出来的。”
他捏着自家妹妹的脸:
“你瞧瞧,多么善良贴心的小姑娘,都被工作折磨出黑眼圈了,还不忘关心你。
你怎么就能不动心呢?”
林渡这才看出,何宝贤的气色确实不太好。
他诧异道:
“你不是回来嫁人的么?还这么卷?”
据他所知,何宝贤的新工作本身是可闲可忙的,单位的最大广告商是何家世交,只要她脸皮够厚,一个月出一篇及格的稿件就能搪塞过去。
“谁说不是呢?”
何崇光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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