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孙朝阳只读过谢桦的诗,今天看她的信,感觉姑娘的文笔真心不错,就是有点翻译腔,这该死的文青病。
谢桦还给孙小妹寄了一套去年北京市中考的试卷,语数外物理化学政治。
京城不愧是京城,初中已经先全国一步开设英语课程。
孙朝阳当年读初中的时候学的是俄语,那玩意儿也没什么用。
几十年过去,孙同学只记得达瓦里希这个单词,其他都还给了老师,惭愧惭愧。
估计谢老师的意思是让孙小妹先把卷子做了,然后再寄到她那里批改,掌握孙小小的学习程度,以便对症下药。
孙朝阳把卷子给二妹,问她感觉怎么样。
孙小小看了看,说看不懂。
孙朝阳道,看不懂就对了,否则还要什么老师?你先把谢老师给你的参考书读一遍,该背背该记记,习题该刷的刷一遍,等做完,我再让谢老师给你寄点学习资料。
读书有用,如果你想要美好的生活,那就玩命地读。
“嗯,哥,我听你的。”
孙小妹不住点头,就捧起书本默默看起来。
小丫头皮是皮,但人挺机灵,孙朝阳对她的学习倒是很看好。
只不过因为小地方教育资源有限,被耽误了。
忽然,孙小小出尖叫:“爸,你在干什么,丑死了,你让我怎么骑啊?”
正在帮母亲淘米做饭的孙朝阳转头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还能这样?”
只见,院中的父亲孙永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卷胶带,正在缠自行车的大杠,以为保护。
这年头,三转一响中,自行车最值钱,属于家庭固定资产的大件。
一旦买了车,车主就会给自行车装上许多保护和装饰。
大杠得用胶带缠了,气门芯用牙膏盖子扣上免得灰尘沙子钻进去,刹车把手还得装个胶套。
孙永富从车间里弄回来的胶带颜色各有不同,有绿有红,有黄,有蓝,好好的一辆车被他打扮得色彩斑斓。
“丑什么丑,你一个小丫头懂啥?”
孙永富不屑。
杨月娥也点头附和丈夫:“好看,好看,二妹,你看爸爸多心灵手巧啊!
朝阳,你觉得呢?”
孙朝阳重生后被父亲打怕了,只得夸赞:“好看好看,真的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
老一辈人就这审美,你还能怎么样?反正他们高兴就好。
孙小妹跺脚:“哥,你是一个马屁精,讨厌你。”
孙朝阳摸着下巴:“关我什么事,冤枉。”
孙永富得到妻子和儿子的鼓励,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座凳的套,扣上去。
套子是灯芯绒,菜籽花黄,远看像一坨狗屎,近看还是一坨狗屎,主打就是原生态乡土气息。
套子四周垂着大红流苏,骑起来,柳丝般飞舞,两天不到就沾满灰尘。
老爹老娘他们那代人什么东西都喜欢罩个套子,电视有电视机套子,沙有沙套。
后来,遥控器有遥控器套,手机有手机套。
审美差异不是什么大事,孙朝阳也懒得和他们争执,有了车,进城却方便了许多。
他骑着自行车在八十年代没有汽车的公路上滑行,看着路两边没有尽头的法国梧桐,感觉无比快活。
孙小妹虽然不满意自行车被父亲打扮成这样,但还是跟哥哥学会了骑车。
孙朝阳本以为会花些功夫才能教会她,却不想,小姑娘只摔了两跤,就能骑着车在子弟校的操场上风驰电掣。
这丫头真是聪明啊,一学就会。
二八大杠实在太高,孙小小坐凳子上,够不着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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