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这稍纵即逝的犹豫间,那名前来报信的将士居然绕过谢元照干脆利落的致命一击,反身抽刀直取仍愣在廊下的柔弱幼童!
谢元照始料未及,追着那人的脚步目眦欲裂——
“五妹!”
劝降
门口的府兵阻止不及,回院的几步路上那人已伤了院中挡在五小姐身前的数名僮仆婢女。
府中诸人皆惊慌四散,谢元照被那横七竖八挡住,九鼎一丝之际他转身向后挑了最近的一名府兵的腰刀,径直朝那人后心而去。
刀风与夜风在飞雪中俨然浑为一体,但那人竟似察觉到两者极其微妙的不同,骤然一个闪身便躲过刀刃。
“四弟!”
形势斗转,长刀尖刃顷刻便直冲兄妹二人,电光石火间谢四郎将幼妹拽至身后,接刀的霎时起势将人挡回院中。
“小公子身单力薄,这刀不称你!”
阵前搏杀的将士果真招招狠辣,兄弟二人一刀一剑却还占不得半点上风。
那人话音刚落,谢四郎提刀吃劲显然已慢了半步,下一秒反被那人扣住脖颈要害动弹不得。
“刺!”
谢四郎当机立断,那人便见谢元照果真提剑朝同胞亲弟刺来,其脚下凌风竟无半丝犹豫。
惊慌间那人下意识松开掣肘。
一念之差,谢四郎便擒住其右手拇指猛然向外一折,并顺势带人过肩摔向雪地。
一声惨烈的嘶吼过后,那人被飞起的雪花糊了双眼,挣扎间眼前剑光凌厉,只见谢元照剑指其喉居高临下:“我兄长没教过你——兵不厌诈!”
打斗刚停,谢夫人已追出门,她颤抖着握住谢四郎冰凉的手,上下察探道:“刀剑无眼,季欢可有受伤!
?”
谢季欢摇头,但忍不住咳了一声,轻声道:“令阿母担惊了,孩儿无碍。”
“此人是奸细!
?”
郗泰青紧随其后,两行清泪还挂在她粉白的脸颊,方才的喜悦却已荡然无存。
院中无人敢应。
“阿母!”
五妹被吓得不轻,哭嚷着要往谢夫人怀里钻。
鲜红的血液洒在院中的雪面,恍若花瓣一般妖艳。
众人惊魂甫定,豁然书房内传出谢泓沉缓的声音:“夫人,先带平儿与含章回房。”
郗泰青从他们沉默的神色中窥探到一丝诡异,但她不敢深想,更不敢迈开脚,“婆母——”
泰极而否,谢夫人隐隐察觉北镇军怕是又吃了败仗,但她面色不改,只淡淡摇头,温热的手抚在儿媳肩上,紧接着却被谢含章追着拉回来,牢牢贴在自己后心。
谢夫人有几分无奈,看了眼儿媳,便向后院去:“夜已深,婆母陪你先回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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