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股份,弃家出走,范源进也是凡人,对我的决定不可能一笑处之,却选择在日後云淡风轻了才叨念我。
他是这世间最爱我、懂我、疼我、敬我的人。
父母诞我身,我的爱人却重塑我的心,他让我学会怎麽融入群体、当个合群的人,怎样付出恰当的关怀,给每个我在乎的对象。
他身体的底子好,伤势很快就痊愈了七八成。
出院後,他跟我搬到三姊夫帮我们物色的屋子,一户离他<娘家>走路只要五分钟的农舍,每天吊著手上的石膏带我去他家等吃饭,领我去伊甸体验当义工的乐趣。
至於我俩的失业问题,他在拆掉石膏前只字不提。
既然他不care,我也乐於装傻,反正我的金融卡在他那里,能撑多久、够不够我俩养老,供东东到大学,买两座塔位缴二十年的念经钱什麽的,相信他比我还清楚。
「怎麽每一季,你的户头都有款子进帐?」拆掉石膏,隔周後的某日,他总算开口问了。
「……专、利。
」拿开热敷的毛巾,拿起按摩油的瓶子,我仔细给他整条左肘都挤上,抹匀了再照复健师教我的步骤从腕骨渐次按摩到肘关节,控住力气小心地反覆按著穴道。
我爱人的左肘骨在五年内裂了两次,裂的位置几乎重叠,没有好好保养有可能会变成习惯性骨折,卷报纸去敲都能再敲裂。
「什麽性质的?」
我做了个分苗插秧的手势,拉直他的手肘继续按。
「种苗的专利?」
差不多,我点头。
「多久了?」他问的口吻很平静,表情有些微妙:「我怎麽不知道?」
把他手肘的日课按好了,我才起身去洗手,拧来偏烫的毛巾给他擦掉多馀的油份。
他也不催我,就是目光如炬,紧随我的一举一动。
【台中秈w号,混美国长米的台梗r3号,最新的茉香寿司米,都不容易培育出秧苗的最佳状态。
】
从桌下拿出纸与笔,我开始跟堂上审我的大老爷老实招供:
【我跟欢力苗圃的老板合作,我六他四,我出钱帮他盖暖房,给当初实验的数据让他控制好温度与湿度,他每季跟我结算一次盈馀。
】
「光卖秧苗,就能三个月十几二十万?」那时是199x年代前期,通货膨胀来到一辆125cc全新的摩托车,价格从四万八千新台币起跳的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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