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眺望着远方的水平面,想到来时是这条路,回去也是这条路,我的处境、心情,却已经与当时截然不同,难免有些感慨。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在一个不该来的时代,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未来又会怎样?未来……我拥有那种东西吗?
唉,怎么想着想着就伤感起来?我摇摇头,决定暂不考虑那么多,先把眼下的困惑弄清楚了再说。
「那天的男人……」我向皇甫令雪打打手势,「就是阻止了你解决岑淳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人?」
「他?」皇甫令雪淡然答道,「他是洛昭帝,宁昭云。
」
「喔,是皇帝……」其实这几天我有猜到一点点,只不过亲耳得到验证,仍是有些不可思议。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那样子跑到战场上闲晃,实在太乱来了。
想想还真是可惜。
那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的,真真正正的皇帝,我却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楚,唉。
摇头惋惜了一番,我接着问:「他当时干嘛要阻止你?」
皇甫令雪停顿了一下,才说:「他要亲自动手,取岑淳的性命。
」
「这是为什么?」
「当年先帝在狩猎时被毒蛇咬伤后不治身亡,这件事被当成了意外事故。
不过后来经过追查,冬季的树林中出现本不该出现的毒蛇,极有可能是岑淳所策划。
」就是说,为了手刃杀父仇人吗?
这样看来,洛昭帝和皇甫令雪的经历倒有一点点相似。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判岑淳死罪?」
我不解地皱起眉,「何必还大费周章地弄那么多名堂出来,连累一大堆人跟着拼命。
」
「只有线索不够。
」皇甫令雪摇头,「可能了解内情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
我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就算是这样吧,皇帝也没有立场非要你把岑淳的命交给他。
他的父仇是仇,难道你的就不是吗?这也太霸道了。
话说回来,当时你何必要同意他?直接一剑下去了得。
」
皇甫令雪无谓地一笑,用手指梳起我额边的浏海,靠上前来,鼻尖碰一下我的鼻尖,轻声说:「扈唯,岑淳了结在谁手上,并不重要。
我已做了所有我能做的、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
我再也无话可说。
既然皇甫令雪有着这样的觉悟,这样的胸襟,我还在这里不平些什么呢?
我应该为我自己感到骄傲。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如此出色的人;这个无与伦比的男人,是属于我的。
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又怕被看出来,我赶在脸红起来之前,拿前额朝皇甫令雪额上用力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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