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理这些俗事,这些琐碎的,更不愿听一分。
可唯独对崔沅不同。
一来是侄女,本是亲戚。
自幼指腹为婚后,连着养在身边儿,就当是自家女儿一般的。
太后一直想求个姑娘,只育了今上后再不能有喜,算是一遭伤怀事。
“朕的内贵人,自不能单用下人二字衡量。
要旁人多加几分敬重,也最应当。
六司敬重,自是因她人品贵重,且才可胜人的缘故。
您宽宏海量,胸襟博大,细枝末节处何须多生计较?”
太后听了便知晓内情,空穴来风必有因。
崔沅会恼羞成怒,多半因他过于袒护。
“是了。
到处都称赞这赵姑娘,孤也想见见真容。
却不知今日可曾随你前来?”
今上侧开半步,赵思懿顺势上前半步,就势再行下拜:“奴赵氏恭请大娘娘慈安。”
她低垂着首,却能略见韵致。
待她免去礼数,赵思懿提裙立起,一弯远山细细的蹙着,身形窈窕,面如白玉,比形貌,禁庭确极少有能胜过的了。
“瞧着长开了,孤还记着,当年指去伺候你的时候,倒尚是个孩子。
先帝说她瞧着像是伶俐机警的,跟着你能奔个好前程。
一顺这么些年,她是长大了,也该是议亲的岁数。
不知陛下给她定了哪家,也教我听听,权当是掌眼了。”
今上答的极快,像早有预料。
“真是没想到您也挂牵此事呢,朕只想着数遭过去,没一个如她知心贴肺的,只为着私心要多留她些时日。
累得人人过问,恨不得来日她便披了盖头,朕却着实纳罕,这般替人焦急,是何用意?难不成是瞧着朕顺心意,她却不能爽快了,才要这样为难朕?”
已是很重的言辞了,崔沅就快按捺不住,然而尚是太后来接,“御前若没有侍奉得力的,便全都遣走,再擢选新的便是。
却没有一直留着一个,强按着不放的道理。
陛下若起了意,便早早教她进了幸,如此也名正言顺,今后有了身孕,就放到暗春(代指嫔御住所)去,岂不更妥善?今上始终静静凝视着太后,全不露半丝心绪。
“料是午膳兴致高,多吃了两盏酒,怎么竟是醉话连篇?您若不舒坦,直派遣人去请候医官院的人,可别硬撑着,朕瞧着皇后就极纯孝,比朕更通晓您的心意,亦比朕更能哄您欢喜。
不若就请梓瞳多加看顾,如此朕也就能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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