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花吓了一跳。
说是被吓到,其实准确来说还是有点犯愣。
他把叶尖那点自顾自蓬勃燃烧、却丝毫不往下蔓延的星火看了好一会儿,才拍拍膝盖,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一站起身,那点火苗就又陡地熄灭了。
荆山正好跑过他的身前。
见谢开花站着,就问:“你要走了?”
真是个怪人。
已经跑了第六圈,却还是面不红气不喘,只有额头微微滑落的汗滴,晶莹剔透,竟有种异样的惊艳。
谢开花摇摇头:“腿麻了,我去旁边走一圈。
等下还回来。”
荆山道:“好。”
看了谢开花一眼,又展开身形,往前边跑去了。
谢开花挠挠头。
原本就失落的表情,这会儿显得更加气闷。
他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地迈过台阶,一抬头见到笔直站在旁边绿树底下的张春,心里就更加烦躁。
但他懒得和这种人争执,一转头走向了前边的音乐厅。
操场前的音乐厅向来都是空空落落、没什么人。
只有学校或者什么院系举办大型活动,这里才会有些生气。
换做平常,好大的一座建筑,除了几个来练钢琴的老师或学生,却是都再难见到一道鬼影子。
谢开花推开音乐厅的大门。
果然见里面的厅堂一片空荡,天花板上只开了一盏灯,模糊的灯光把底下的椅子和过道映得愈发黑沉。
舞台上挂了厚厚的红布帘子,一遮到底,冗余繁沓,让人望不见里边的景致。
但谢开花知道里边也没有什么景致。
只有两架破破烂烂的钢琴,一把不知道谁落在这里的椅子,还有几个没有来得及扫走的大字。
学校新生报到,对别的年级的人来说其实根本还没有开学,比如王鹏、熊八锦、胡绵绵那些人,其实都是被老师捉过来当壮丁、做些新生入学工作事情的。
因此这些教学楼、活动室,都还寂寞的很。
谢开花环顾一圈,半晌吹了记口哨。
他的口哨调子低靡,没什么韵味,但他身后虚虚掩上的门却好像接到命令,猛的合拢上,还自动地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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