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花耸耸肩膀。
像沈丛这样的草木妖精,其实是不大适合世俗地方的。
胡绵绵那样的野兽妖物,本身一身的浊气,并不虞被凡间感染。
但沈丛这样的,浑身清气,稍不留神,就要被世俗污浊反噬。
“我呢……”
沈丛眯起眼睛。
仿佛在想着什么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他面上的神色愈发温柔,整个人就像一首美丽的诗:“十二年前,我终于能彻底幻化人身,脱离本体。
我真是高兴坏了……”
谢开花点点头。
草木妖从来不如兽类自由,皆因本体生根,无法移动。
即使变换人身,也只能小范围地走路。
像沈丛这样可以永远脱离的,也需要很大机缘。
“高兴坏了”
这四个字,恐怕也无法形容沈丛当时心情万一。
“我变作人身,往山中巡览景色,一去就是许多天;但没想到走到一处水边,却只觉心口剧痛,便知道是本体出了事情。
我大惊失色,又是自责不已——我太贪玩,全忘了暴露的本体最是脆弱不过。”
“等我强撑着赶回去,却又是吃了一惊;我的本体被人护住了。
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一张小脸板得白桦树似的,小身子还在不住颤抖,却坚定地不肯动。
他对面还是三个彪形大汉呢。
是三个采药人。”
“我还记得那小娃娃说的话。
他说:你们不要挖这人参,它会痛的……”
“我真的是痛。
但又真想跑出去,搂住那小娃娃,好好地谢他……只是我没了那机会。
那孩子的家长来了,赶走了那几个采药人。
小娃娃又替我的本体松了松土,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真是个现代人参版的聊斋。
若是沈丛是个女的,恐怕就要以身相许。
听到这儿,谢开花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无聊地伸手扣扣太阳穴,道:“那小娃娃就是荆山?”
沈丛苦笑道:“是他。
我本来还想着报恩,可谁知道荆山竟是荆家的人。
还报什么恩呢?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和面子。
只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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