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高考出分的第一天,她考的出奇的高,钟远山却强压着她去上本地的一所普通师范院校。
他给的理由很简单,公费师范生没有花销,毕业了出来找个稳定工作,再经由他介绍,在他的“圈子”
里挑个人结婚。
钟远山把这个称作是她最好的路。
最好的路,就是被当作商品交换一样换取商业资源,用年轻换取金钱,为她的弟弟铺路。
“不可能。”
钟意向后退了一步,她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声音几近颤抖,“为什么一定要我这样。”
钟远山抬了下眼,他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那目光赤条的分明,似乎在问她除了这点作用,还有旁的价值没有?
钟意被这样的目光刺伤,她别过脸,眼泪大串大串从脸颊滚落,她来不及去擦,踉跄着扶着墙边,呼吸几乎要喘不过来。
她感觉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扼住她的咽喉,一切控诉都是徒劳。
窗外的北风呜呜呼啸,她细碎的哭声并着心里头最后一点儿希冀彻底被这狂风完全吞没,最后沉入墨一般深沉的夜里。
钟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的头疼的厉害,全身都在烫,心却冰冷如寒潭。
水火交融,她不知道从哪里还有最后一点力气支撑她走到钟远山面前。
钟远山失了耐心,决心要给她一点教训。
学校的缴费单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醉醺醺留下一句,“不听话就滚,别来找老子要钱。”
十二月的寒冬料峭,钟意从来没有觉得京市的冬天有这样的难挨。
方玉莹听见了他们的争吵,撒下小儿子拉住她,嘴里絮絮叨叨的开始数落,“你什么倔驴脾气,好好顺着你爸的话不就行了嘛,非要惹急他。”
钟意已经疲惫至极,情绪被抽离,她木然的回过头,嗤笑,“他是真的为我好吗?”
方玉莹没什么主见,只知道一味顺着丈夫的话说,“那些人也不算差吧,至少有钱。”
纸醉金迷的浮华人间,放浪形骸的轻荡目光,尊严在金钱面前被碾平,想起那些浪荡的无忌惮的目光,钟意就要作呕。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无法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呆下去,哪怕是一刻也不行。
“那也不是什么好人。”
钟意冷笑一声,也是这时,堂屋的窗户被猛地拉开,钟远山彻底被她这副态度惹怒,2o寸的小型行李箱被扔出,她被撵出了这个家。
钟远山还是那句话:“不听话那你就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钟意有一瞬间的愣神,她默不作声地蹲下来,一件一件把衣服塞进箱子,眼泪溅落在手背上,烫的惊人。
她倔强的抿住唇,没有一个人来拉住她,她就自己挺直背脊,倔强的往外走。
钟家这片是闹市,入了夜,什么都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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