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晚上不敢开灯,怕费了电,又要缴一笔费用,晚上的夜那么长,那么难熬。
有时会就着月光看一会儿书,可视线不好,也勉强得很。
现在晚上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会做奇奇怪怪的梦,也会一觉到天亮,醒来自己窝在被子里的脊背会出些冷汗,屋子里的阴冷也让他很不想爬出被窝来。
白天里他走得远了、久了,两条腿就酸疲的逼迫他坐在台阶上休息会儿才能继续。
他也想,再去什么地方打工多挣些生活费,这样他说不定到了过年那个学期就可以再去学校。
何老师暑假里问过他一次,什么时候上学去呢,学校为他办了休学,复学前要联系何老师。
可是他的那只手臂,一点重物都提不动,那天就和右手一起搬着一摞厚纸箱上楼,回了家那只手臂就颤个不停,被钢筋插穿的地方好似细针扎一样的疼,整条手臂说不清是骨头疼还是肌肉疼、神经疼,反正是一抽一抽的痛楚不断传来,他用热水敷了一晚上,又缓了一夜,第二天才感觉好一些。
这样的他去哪里打工,人家会要呢?
他浸淫医院那么久,不少病症自己也看得很多,联想到自己近来的种种症状,估摸着应该是血液病。
但他手头又没了钱。
钱,钱,这种万恶的东西,今年一年为了它自己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一个本子都记不下。
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人慌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载轩知道,如果自己再病了,恐怕这回没有人能救自己。
第二天他把那些积攒的瓶子收集在一个大编织袋里,背着去废品收购站卖钱。
十五块五。
只够挂个普通号。
要是还有别的检查,只能放弃,这一趟算是徒而无功。
所以还要再攒攒。
他忽略了,自己的肚子,一直在辜负它。
几乎一年来他没有怎么善待自己的胃。
长时间的亏待使得他营养不良,体型消瘦。
在工地那段时间,有中午一餐的加持勉强可以维持一白天的体力劳动,可是早晚马马虎虎的餐食就显得有些可怜兮兮了。
养病期间,本来他应该参照医嘱,多吃补血的食物,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可是他除了那一箱老郭拿来的牛奶外,没有买过什么有营养的食品,更不要提他那一日三餐或一日只有两餐的敷衍了事了。
有些事,真的,有心无力。
贫穷是最无法欲盖弥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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