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打斗的痕迹都已经消失,温风一早被他师父喊去帮忙。
顾曳在门口处理昨天拖回来的雪狼,本来村长要再分她两匹,不过顾曳说冬天吃腻了肉了,她吃厌了,不代表别人不稀罕。
村里人都惦记着狼肉怎么分呢,村长直接将换狼肉的粮票、布票按数补给了顾曳,正好她现在需要的。
狼前腿肉炖汤,就放干蘑吧,石头用顾曳掏换来的铁锅焖上满满一锅,铁皮盒子盛上半盒子,还不忘照顾温风的口味,往里另加了一倍盐和辣椒。
上面一层再铺上米饭,递给烧火的大丫,在极其不情愿的心情下被迫去给那家伙送饭。
外面还飘着零星的雪花,深一脚浅一脚踩遍了沿途的雪堆,饿死姓温的,还顾曳特意去买分层的饭盒,什么菜饭分离,他们都是派来伺候他的
一脚踢飞脚边的雪块,“好痛。”
雪块包着的石子飞出弹在前面的土墙上,“轰隆”
低头新鞋鞋面没事,再抬头就见塌了一半的土墙。
“什么情况,我又不是顾曳。”
提着饭盒往前面的辛村医那跑,敞开的院门,进去就到一把捣药杵迎面飞过来。
“快躲开”
大丫额头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侧身倒地躲开了石锤。
辛村医将她扶起来,还好没伤到人,这王莺像中邪了,醒过来就发疯扑向温风,还说要他偿命。
她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变故,也是,她才多大,亲眼目睹那种场景,就该听温风的建议现将人保定好,省得再出岔子。
不过都说这姐弟俩变化也太大了,小的那个最能折腾,现在跟傻了似的,除了嘀咕狼、肉,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王家最大的这个,平时见她说话都少,这会喊打喊杀的。
温风跟放风筝一样溜着王莺,刚刚瘫倒一半的土墙就是被她用磨药的石盘砸的,猛然爆发的力气用尽,现在就像被一口气吊着。
着表情狰狞,张嘴像要生撕了他,却是内里虚透,摇晃着腿保持走的速度都难,抓到他简直做梦。
终于支撑不住的王莺跪倒在地,两肘支着地面,眼睛布满血丝,直直盯着地面。
辛老爷子见她耗尽了力气走过去,他当村医不知道多久,遍了各种痛苦、麻木、狰狞的表情,而且这一家子的死因。
“人死如灯灭,你还有弟弟要照顾,以后的路还很长,想苦就苦出来吧。”
王莺胸口闷痛透不过气,充血的眼睛终于溢出了泪水,爸妈都死了,二妹也死了,都被狼咬死,都死了,一定是温风,一定是温风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给弟弟吃到狼肉,要不是他去让爸妈发现了狼窝,这狼怎么会独独闯进他们家,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张着嘴没法发生,眼泪糊满了两颊,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合眼最后一眼还直勾勾着温风。
辛老爷子着王莺鼻孔留下的两行鲜血,叹了口起,没有身后的温风“去把柏子仁和灵芝粉拿来。”
辛老爷子和大丫将王莺抬进病房,隔窗张望的病人见老爷子回来了,重新躺会各自的位置。
病房里一共四个床位,现在都占满了,还有几个伤得重的坐在板凳上,肩膀上绑着绷带,本来是王莺的位置被人占了。
几人不太情愿的让开床位置,他们这一屋子的人里,不少都是拜他们王家所赐,不过王家现在的境况已经足够惨烈,留下两个小孩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温风将配好的的药材递给师父过目,辛老爷子以往常都不会去查这种简单的配比问题,可是他这次却仔细了,确定是无误“去把药熬了吧。”
“好的师父。”
药在炉上煎,温风坐在马扎上吃大丫带来的饭,“那给王莺做什么追着你不放,那样子像要吃了你。”
温风嚼碎了一块肉下肚,下次让石头再多放些辣椒,盐放的量差不多了“大概是没见过狼吃人,一时惊到了,刺激过度神智错乱也是有的。”
大丫着他又夹起一块红肉放进嘴里,脚趾绷紧“是啊,那种突发的变故,要谁也难以接受。”
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咀嚼是声音更加清楚,药炉下木柴烧断发出噼啪声。
大丫站起来“我还要回去处理顾曳剖下来的皮子,先回去了。”
温风点头,着她快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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