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晃晃悠悠,像是海面上的帆船,站在帆船上时你感受不到前行,但你确实货真价实地在往前走,走得慢些不要紧,总能走到的。
深秋悄无声息地来了,一股狂风刮过,泛黄的叶被卷起来,像呢喃细语的龙卷风,口口声声说着母性的光辉,却在你不留神的时候让你屏住了呼吸,灌你一嘴冷空气。
这时候一件大衣保暖有些不够用了,得再围一条围巾,裹着脖子,暖和很多。
或者填个帽子,耳朵也就不冷了。
林榆每周都会开组会,汇报一下近期看的文献,有哪些思考又有哪些创新点。
日子过得平淡些,但也算快乐。
寝室四人时间长了会去逛商场,转一圈然后挑个地方吃饭,品一品哪里的饭好吃,哪里的饭不好吃,然后下次就有了参考。
这个月有一个医疗行业交流峰会,需要志愿者,一天o元管一顿饭,林榆报名参加了三天。
o月o号,第一天,峰会如期举行,国际会展中心到处都是人,墙上贴满了横幅,但还是有人过来问路。
“b馆怎么走?”
“开幕式在哪?”
“厕所在哪?”
……
有个鼻子很高,身高也很高的外国人过来问路,林榆操着一口正宗的英腔与他交流,这得得益于她大三为了能在夏令营的面试中脱颖而出,练习了一整年的英语口语。
再后来,她把讲英语变成一个习惯,每天早上不在楼梯间来段单口英语相声她都浑身难受。
相比于美式音,她觉得英式音有一种特殊的优雅,她很喜欢。
因为场馆太大,路很多,弯弯绕绕,纵横交错,那个高鼻子的外国人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走。
林榆从咨询台绕出来,领着那个外国人给他指路,“gostraightandturneft,andhenyouseeright”
那个高鼻子的外国人大方赞扬,眼睛都是亮晶晶的,“yourengishisgood!”
因为那个外国人的身高堪比山东大葱,所以林榆回应他时需要仰着头,前面的路就会看不太清。
她浅浅地笑着,“tha…”
一个完整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在转角处,她撞到了人。
一个结实的胸脯,硬邦邦地,差点将她弹出去好远。
还好伸出来一只手接着她的胳膊让她站的很稳。
“对…”
林榆看着胳膊上的一只纤长细手,又看到了他腕间的机械手表,构造复杂的转着,再往上移,看到他胸前精致的银色胸针,是一只鸟的模样。
再往上,她看到了浅粉色的薄唇,高耸的鼻子像滑梯,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他的眼神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深棕又泛浅圆溜溜的眼珠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情绪。
又看到他了,毫无征兆地。
邵牧原看了她两眼,林榆也呆呆的看着他。
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系着蓝色的带子,胸前的胸牌上写着,‘特约嘉宾邵牧原’。
他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系着橙色的带子,胸前的胸牌上写着,‘工作人员’。
林榆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身边的人恭敬地问邵牧原,“认识?”
邵牧原抬起眼,什么都没说,往右边挪了挪,昂挺胸,矜贵又高雅。
他离开了,没有半点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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