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多会儿她就开解好了自己,以能以掌柜的对着东家的态度面对七爷了,可雨停后,七爷一刻都没等就打玄四玄六往附近寻村落,叫一定要买几铺盖被褥,再想法子买辆带厢的车。
若七爷不特特提了“不好委屈了冯掌柜主仆”
,冯妙嫦还不会多想。
七爷什么时候会行事这么琐碎了?他都是等人围着伺候的,且找被褥的事儿根本不必他张口,玄字的几个自会想法子给他张罗备好。
他那会儿先提了不说,还捎上了忍冬和茯苓,这哪还是他了?
这么久了,七爷连忍冬和茯苓哪个是哪个都没分清过呢。
七爷如此,是想叫她别做非分之想么?
明白他大概是这么个想法后,冯妙嫦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郁堵。
她虽说是和离归家的,可好歹也算有些名望的书香门第的贵家女,再嫁也绝不至于找个江湖草莽。
结果现在竟是她先被嫌弃了!
想说清楚她从始至终只当他是东家,从没有额外的丁点想法。
可七爷又没明说什么,她那样一说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左右思量后,她觉着还是让七爷自个儿慢慢品吧,她就是想回报他多次的不弃,再就是做好一个掌柜的本分而已。
如此,买回带厢的车和被褥后,再在车里一起时,她都是左一觉又一觉的睡,尽量减少两人相对。
才随意没两天,两人说话行动间又恢复到了客气疏离。
所以这会儿见了西岭,有他赶车陪着说话,冯妙嫦整个都轻快了不少。
她想好了,以后可不能找七爷了,有事都找西岭帮着传话就好。
定阳城占地不小,单论规模是个大城。
因着大户都走差不多了,城里空置的大宅子不少,都是很便宜就出了。
前阵子七爷他们一到定阳就在最好的地段儿置了大宅子。
据说当初是河西这边最大的胡商起的宅子,因着胡商妻妾子女众多,他又财大气粗的,宅子里一重又一重的院子,还有那许多的排房,不但他们这些人能宽敞住下,就是匪窝里收下的那九十号人也都住下了。
进到了宅子里,冯妙嫦才现,宅子虽大,西岭却没用多少仆佣。
只厨房用了几个人,再就是一些干杂役的,就没了。
七爷跟前还是西岭自个儿随身伺候着,再没安排别个。
满宅子竟是就她派头大些,西岭说是给她的院里安排了四个瞧着还齐整的小丫头。
路上这几天冯妙嫦就想了,到了定阳城要自己赁房子住。
刚西岭一上车就说个不停,她就忘了说。
这会儿可不能拖了,正好也说给七爷听,“西岭,这里赁房子要到哪里找人?”
西岭一愣,“冯掌柜你要外头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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