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荀忻惊讶地望向荀攸,难道说,公达想当军阀
然而荀攸脸上一派淡然,不出情绪,“元衡为何不肯信”
荀忻伸手搅了搅鱼篓中的水,“荀忻心中无北斗,君即我之北斗。”
我心中没有什么皇权,我心中也没有什么方向。
在这个时代,荀文若和荀公达就是我的北斗,是我的方向。
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即便是造反,在我这里,有何
不可
荀攸望向他的小叔父,荀忻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手中钓竿微沉,他下意识提起钓竿,将一尾青黑色的鲫鱼提出水面,从钓钩上取下,扔进鱼篓。
鱼在鱼篓中挺身扑腾,溅起水花。
荀绲的病最终还是没有起色,昏迷的时日越来越多。
荀谌向袁绍请了假,没再去州牧府,此时他坐在床头,半抱着虚弱的父亲
,方便荀忻喂药。
一勺药喂进去又顺着唇角流出来,喂药的人换了几个,只有荀忻不会半道弃了碗伏床哭泣,于是便只由他来喂药。
正喂药间,荀绲竟眼珠微转,缓缓醒来,住到了荀家的韩老大夫上前去为病人把脉。
荀忻忐忑地着他的神情,鼻头微酸。
韩文茂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召集子孙。”
他伸手在荀绲眼前晃了晃,叹息道,“我为先生刺穴,也许能暂增目力。”
“有劳韩翁。”
荀谌拱手相拜。
等到子媳孙侄都进了内堂,荀绲的精神恢复过来,他环顾室内,似乎发现自己视力有所好转。
几个孙辈凑在床前,轻声喊“阿翁”
,荀绲靠在荀谌怀里,一一勉励叮嘱
“蒿儿。”
荀绲颤声唤道。
“儿在。”
荀忻抬袖胡乱抹掉脸上眼泪,坐到床沿握住伯父的手。
“阿父,儿在。”
他用尽平生演技,忍住眼泪露出笑意。
荀绲干瘦的手点上侄儿通红的鼻尖,“大丈夫,不可效小儿女姿态。”
“儿知矣。”
他再次握住伯父的手指。
“汝父名汝为忻,字汝为衡,一盼汝欣欣然,此生喜乐无忧,二盼汝权衡得失,自在从容。”
他抽出手指反握住荀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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