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找郭局请示吧。”
刘峰为难地说:“郭局的意思是,红色通缉令的申请必须在确认无误谭啸龙的行踪后才能进行,而跨境行动要层层审批很困难。
所以……我想队长您能不能给我支点招?”
这个刘峰想搞点大动作,也不看看领导意思。
占彪忍不住露出轻蔑的笑意,轻蔑的是:刘峰像过去的自己一样,做事想当然。
领导说审批困难,就是不给审批的意思呗。
领导说什么,并不一定是字面的意思,但一定代表了某种意志和立场……
占彪猛然抬头,对着后视镜看自己的眼睛,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我来想想办法,回头告诉你。
小刘你继续侦查,务必找到确定谭啸龙行踪的更多线索。
你可以从他可能联系的人身上找突破。”
“谢谢队长!”
刘峰挂了电话,兴奋地搓着手。
他学刑侦的最初动力是小时候看的许多港产警匪片,那里面的ada、阿sir和国际刑警组织听上去很神秘很酷,但现在,刘峰自我代入的是从天而降的内地公安,将自以为能逍遥法外的逃犯押送遣返,而这,才是真正的酷。
周莹应该会理解的。
新任副市长打着电话走到了门口的草坪上,抱怨着工作难做。
“这确实不是有没有决心,能不能抵挡压力的问题,老领导,新海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我能在这里待多久,能参透它这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黑恶势力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市长夫人从楼上看见丈夫挥舞着胳膊,就知道他的工作遇到了困难。
她跟随着他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眼看着他越来越苍老了。
她从耳朵里取下耳机,听见室内的通讯铃声。
她按下了接听键。
“门口有一个叫占彪的人要见市长,他说他是市公安局的。”
市长夫人看着丈夫和来者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于是戴回了耳机,回到楼上。
也许每一个理想主义者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遇到另一个理想主义者吧。
“我知道你被调走回避调查的时候,就很震惊。”
副市长对占彪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这谭啸龙就是新海最大的黑啊,连市局领导都是他的证婚人,这谁还能说实话,敢说实话?谭啸龙还任意践踏破坏警察的婚姻,这是另一种典型的恶霸行为。
占彪擦擦红了的眼睛,羞愧地承认,自己过去也和谭啸龙有过一些来往,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谭啸龙对他的侵害从职业生活蔓延到了私人生活。
“虽然以我的身份是应该回避,但如果我不站出来为新海人民做点什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继续说,他一个小队长来登门拜访市长,这一把是将自己置之度外了,连市局上下都置之度外了,但是他有错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谭啸龙这样的人逃脱罪罚,才是公安执法部门的耻辱。
他能坐视不管吗?从上到下,很多人都在庇护着谭啸龙。
谭啸龙只要一天不被抓回来,新海人民就不会相信扫黑除恶行动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战斗。
占彪走出副市长官邸的时候,双腿都在因为激动和不安而颤抖。
他的耳边回响着副市长的话:“你不用有任何顾虑,下次工作会议我就点名提问专案组,到时候把申请红色通缉令这个事情摆到桌面上来。
你尽快准备,我让公安厅给你们开绿灯,申请到了部里也会加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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