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淑妃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本来在看好戏呢,万万没想到裕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踩她一脚。
把她踩到泥地里。
虽然她一向不觉得国公府贵女有什么了不起,但身为岑家附庸家族的女子,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配与薛岑两家的贵女,相提并论。
她当然是不服气的。
但这种与生俱来潜移默化的自卑,藏在她心底深处。
裕王拿她与裕王妃做比较,指责她远远不如,她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岑婕妤并没有没帮淑妃说话。
因为在她眼中,她与薛锦嫣才是平起平坐的,而淑妃,只是岑家的一个下人而已。
裕王这话说的又没错,她哪里配执掌后宫?
再者,裕王贬低的是淑妃,但这一字一句分明暗讽的是皇帝。
皇帝出身低,他在骂皇帝德不配位。
嘲讽皇帝挑人的眼光……
宫宴没办好,丢的是淑妃的颜面吗?
不,是皇帝的。
看皇帝热闹的场面,岑婕妤当然乐得看好戏。
这一层明晃晃的嘲讽,在场大多数聪明人都听出来了。
但谁也不会轻易掺和皇帝与薛家的交锋。
唯有宁婉音眼眸暗了暗,突然起身道:
“裕王此言差矣!
宫中宴会与王府宴会,本就不是一回事,又如何能混为一谈?”
“王府宴会,是主客之礼。
但宫宴,乃是君臣之礼。
陛下御赐佳酿,是皇恩浩荡。
难道有人不知尊卑,不知礼法,不知陛下恩赏,只需谢恩便可?”
你在这儿挑酒不合口味?
不好意思,我们宫廷御酒,赏你就是给你的恩典,不需要合你口味。
裕王恼羞成怒,冷冷看向宁婉音,“本王和陛下说话,你什么身份?哪有你说话的份?”
“裕王殿下别急,嫔妾话还没说完。”
宁婉音轻飘飘接了一句,看向赫连祁,继续道:
“嫔妾以为,裕王绝非不知尊卑礼数的忤逆之人,只是目光浅薄,愚蠢无知,才生出这些误会。
毕竟以裕王一介臣子的身份,不知道帝王宴客的意义,也是人之常情,还请陛下明鉴。”
裕王口口声声看不起皇帝的出身。
那宁婉音便口口声声强调他的身份,是臣。
赫连祁望向宁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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