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宁面上波澜不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柳姨娘咬着牙,悲愤交加:“而那李氏这几日都在撺掇老爷,把姑娘您许给忠武伯当继室!”
“什么?”
季渝宁的声音一下子变高了。
全京都谁不知道那忠武伯一脉在上一辈便没落了,靠着老忠武伯与皇商联姻,才堪堪留着些体面。
现任忠武伯本人平庸无能,家里有两位嫡子,家外还彩旗飘飘,养着一门外室和数不清的相好。
见季渝宁如此失态,柳姨娘面上有一抹很淡的笑,稍纵即逝。
片刻她低下头,看着依旧是愁容满面,苦涩地补充道:“那忠武伯家许了老爷,聘礼黄金一万两,正好能补上大公子的赌债。”
那位大姑娘坐在矮榻前,低垂着头,手里紧紧握着茶盏,声音轻轻落在地上。
“季尚德同意了?”
她问。
“老爷……还未下定决心。”
柳姨娘有些不忍心。
可她们都深知季尚德的脾气秉性,若一件事情无可回旋,那他早就拒绝了。
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只能说他真的还在犹豫,真的打算将他嫁给忠武伯当续弦。
季渝宁冷笑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手里的杯子被硬生生压碎了。
仍旧滚烫的茶水四下飞溅,瓷片也四分五裂,摔在几案上,出清脆的响声。
“呀,怎么这么不结实。
让姨娘看笑话了。”
季渝宁敷衍地笑笑,低下头想收拾一下,却现手上狰狞的血口。
一切终究是徒劳。
“多谢姨娘的好意。
今日就先谈到这里吧,日后有空,渝宁必会去拜访姨娘。”
她扬起一抹微笑,落在柳氏眼中却是在刻意强撑。
柳姨娘深深地与她对视一眼,还是答应了:“好,那妾身就恭候姑娘大驾了。”
“慢走不送。”
季渝宁拔出了伤口里的那块小瓷片,没有再看她。
柳姨娘带着人出了葳蕤轩,直到回了住所,她面色依旧不太好。
“姨娘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身边伺候的婆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眼前闪过那位大姑娘苍白的面色和流血的伤口,柳姨娘扯了扯嘴角,还是转移了话题:“没事,你待会儿记得去一趟小厨房,让她们做些马蹄糕来,崇礼他爱吃。”
果然……再怎么成熟老练,季渝宁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她依旧对自己的父母亲族存留这着一点感情。
可她又很聪明,很了解她的这些骨肉至亲,所以在听到季尚德要牺牲她这个女儿的时候,她根本装不下去。
甚至,连最后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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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轩里,矮榻的几案前已经换上了新的茶饮与点心,季渝宁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坐回了原位。
手上的伤口已经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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