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起身时,钟毓的手臂突然被项邯一把抓住,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若不是他的伤口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眼前,钟毓甚至会觉得他这副难受的样子是装出来给她看的。
钟毓皱眉回眸,项邯又将她拉近了一些,“钟毓,既然我放不下你,你也还关心我,为何我们不能再如从前一般?你若是还嫉恨我,你日后拿我出气便是,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难道是她方才将那份同情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吗?但即便是项邯有所察觉,她也内心坦荡,她只是对他的过往生出了一丝唏嘘而已。
钟毓往回抽手臂,却被他越拉越紧,她又用力去掰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如五根有力的铁钉一般牢牢钉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根本掰不动分毫。
钟毓也是有脾气的,她用力一甩手臂,站起身来,“你还在病着,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随即她听见项邯闷吭了一声,手腕上的力道也被卸下了。
项邯捂着胸口,轻声呻吟,似是疼得难忍。
“我……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钟毓慌了神,毕竟项邯此时受了刀伤,她立即俯下身去,查看他的伤势。
猝不及防地,项邯的长臂揽紧她的细腰,俩人瞬间对调了个位置。
钟毓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项邯堵住了嘴唇,手上也不老实起来。
她被他死死抱在怀里动也动不得,她真有些怀疑,项邯是不是故意将自己伤成这样来博得她的怜悯。
钟毓身体软了下来,但却未丧失理智。
前年秋天,那段煎熬的时光恐怕她一生也难以忘记,项邯看着她跟个无头苍蝇一般,无措又狼狈。
他们二人已经和离,他即便现在是真心悔改,也不值得被原谅。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回头吃他这根毒草。
钟毓铆足了力气在项邯身前推了一把,这次是真的推到了伤口上。
项邯抬起头,垂眼看身前纱布上渗出的鲜红血液,仍旧不肯松手。
钟毓咬牙道:“项邯,你今日受伤,我不跟你计较,若是有下次,我便不会再这般客气了。”
项邯眼圈微红,看着钟毓决绝的脸,眸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
窗外天色泛白,门外传来店里早起的伙计上下踩楼板的声响。
钟毓起身,到隔壁唤来甄定给项邯换药。
甄定笨手笨脚地拆开项邯身上的纱布,惊讶地现他的伤口又渗出了不少血,联系到夫人方才气鼓鼓的神色,甄定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当日在山上木屋之中,国公爷可是看着夫人淋了一夜的雨,还好夫人心里承受力比一般女子要强,否则换做别人,在那种情形下兴许要害怕得跳湖自尽了。
当日他有多解恨,这些日子他便有多难受,甄定虽为项邯的师弟,也不得暗自腹诽一句: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钟毓进了银雪的房中,想躺在床上补补觉,但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着。
若是待项邯伤势好得差不多,他们一起归京,路上势必还要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他今日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举动,根本与此前俩人说好的不同,或许他根本没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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