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起石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钟毓:“刚才听到的事情不要说出去,那圆觉和尚是僧录司的僧官,与很多官员熟识,报官未必有人肯信你。”
他并不知道她与陈婉云的关系,为何认定她会去报官。
钟毓美目圆睁,懵然看着男子:“我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
好似方才的他遇到的不是她一般。
既然在假山旁两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若此时再提只是徒增尴尬而已,况且她本就没打算即刻揭露陈婉云他们二人,她与眼前男子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他管她说不说出去呢。
除非,此人同圆觉和尚交好,是来敲打她的。
钟毓更加肯定了自己装作听不懂是对的,随即她站起身朝男子道别:“我还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
出了栖云寺,钟毓向山下庄子疾步而去,山中密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鸟鸣,让她心思不宁。
一驾华丽的马车在她身旁驶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腻男人从竹帘后半探出头来,玩味的打量着她,手指捻动着胡须朝她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钟毓瞬间想到圆觉和尚口中的富商,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不适,她顾不得仪态,提裙往山下跑。
“姑娘,贡品还没摆,你怎地这么快就下山了?可见过定慧大师了?”
丹桂背着贡品从山下折返,碰上慌张的钟毓。
“不见了,快跟我回去。”
钟毓扯过丹桂手里的贡品,嫌弃地扔进了路旁的草丛中。
丹桂没来得及再开口问,便被她拉着一同下山了。
银雪才从昨日噩梦般的呕吐中缓过来,听丹桂说收拾东西立马回城,整个人都不好了。
钟毓让庄头儿转告陈婉云说沈家着人来,说宏哥儿吵嚷着要见她,她先走一步,不等陈婉云一起回了。
庄头儿心里慌张,孩子要见姨母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至于急匆匆的赶回去么,想是二姑娘娇贵,嫌他招待不周,不过顾着面子没直说出口。
庄头儿一家租赁这庄子多年,受了钟家不少恩惠,对钟家的事情也知道些。
现在的夫人没有子嗣,日后庄子极有可能会交到钟毓手上。
庄头儿本打算这几日好生招待钟毓,趁机拉近关系,日后待钟毓掌家,能念着他们的好,少涨些租金,谁知还没与她说上几句话,她就要回城了。
庄头儿打慈眉善目的老婆过来恳切挽留:“二姑娘,今早我刚宰了一只老母鸡,给你补身子,马上出锅了,好歹吃完了再回去。”
钟毓推辞,秀眉不自觉微蹙着,庄头儿老婆也不敢多劝,立即让庄头儿去灶房将老母鸡盛在食盒里给钟毓带上车。
一路上,马车飞驰赶路,食盒放在地板上,随着马车上下颠簸溢出浓郁的汤汁。
车夫觉着马儿就要吃不消了,可二姑娘一直在后头拼命催促,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向来不紧不慢的二姑娘像撞到了鬼一样。
遇到疯子那次车夫吓得不轻,二姑娘可要比现在淡定得多。
银雪靠在丹桂身上,手中死死抓着从庄子带上的木桶,时而倾身呕吐一阵。
丹桂皱眉,真想把银雪踢下车,车里鸡汤和呕吐物混杂的难言气味,怕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甫一进城,钟毓掀开车帘对车夫说:“去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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