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被注视着的雄性虫族,都下意识挺胸拙头,试图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可他们终究是不完美的。
失去虫母的日日夜夜会把时间变成刀尖,一寸寸剜着虫群们的血肉,这场他们期待了很久很久的重逢里,哪怕每一个重视者再精心打扮,也依旧藏不住被留在厥地、失魂落魄的不健全。
这群曾经追在他身后叫着“妈妈“的高级虫族们变化很大,热烈的太阳变成了
空的明月,羞怯的含羞草变成了阴冷的霜花…
在歌利亚手臂僵在半空中、干巴巴应了一声“好“的同时,不远处的高级虫族已经放开了对白子割们的压制。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从地上翻身起来的白青年们一跃至颂奖台,将虫母围拢在中央。
芬里尔脱下自己的外套,顾不上虫母翅根黏腻的液体,只小心翼翼披着裹在对方肩头,遮住了半暴露在空气中的漂亮脊背线条。
每一个白子嗣此刻都虎视眈眈,
藏匿着的尾勾不知何时被放出,冰冷的弧光点缀于锋利的尾巴尖端,彰显着他们拒绝且排斥任何一个高级虫族靠近的信息。
阿舍尔拢了拢肩头的西装,他未曾于眼熟面孔中找到那抹热烈的红,便转头看向高空静谧又庞大的金属巨物。
某个帘子被拉得极为严实的窗后闪过一抹扭曲肿胀的影子,颤颤巍巍的藤蔓触须恍若受到惊吓,片刻的躲藏后,才又小心揩开帘角。
由猩红血肉构成的怪诞人形无声移动,静立在窗帘之后。
前不久抬头仰望的虫母已经转回了脑袋,而于暗中窥伺着一切的血红竖瞳则满溢贪婪,直勾勾地望着克兰利兹广场上的一切。
克兰利兹广场上一一
“妈妈,你还好吗…“赫尔眼底闪过担忧。
阿舍尔捕唐,“我…“
“哈,妈妈?“
安静了片刻的迦勒忽然一脚踩碎了落在地上的枪械,刺耳的咔嚓声后,俊美面庞嫉妒又扭曲的始初虫种终究是破防了一一
“您让他们叫你妈妈?您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们?“
“您留下了一整个芬得拉家族的成员,偏偏就带走了他们97“
“一群我们都没见过的子嗣?“
过度的愤怒令迦勒忽略了白子嗣们和虫母容貌上的相似,还半跪在地上的歌利亚则拧眉观察,视线游移在虫母和白青年之间。
而迦勒则轻蔑地扫过五个紧紧挡在虫母面前的白子嗣,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凭什么?凭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虫子7“
“你1
相对暴脾气的哈提被斯库尔按住了手臂,在兄弟的示意下,几个白子嗣保持着沉默,只将视线聚集在阿舍尔身上。
除了妈妈,没有谁能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而同样的,在神志混沌作为被背景板的人类群体外,所有虫族此时都只注视着同一个对象一一虫母。
阿舍尔不是一个喜欢争辩吵架的人,他以为自己留下的字条,已经足够解释清楚离去的原因了。
拢着肩头西装的虫母略微益眉,突然冒出来的模拟器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吓“,
各种难耐疑惑,以及洁癖作神在心头,令阿舍尔的神情有些冷漠。
于是这样的神情变化,落在虫群眼里又变成了厌恶的象征。
他据平了唇角,声音带有几分不理解的疑惑,“我以为,那张字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
迦勒气急,此刻的他比虫母更像是被质问的对象。
气急败坏又暴躁委屈。
“纸条写的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一我们每一个,都快把那张纸条给翻烂了1
他咬着腮帮子里的软肉,口腔中的血腹气令他竭力克制着恨不得把虫母扑着排进怀里、揉进骨血中的冲动;他压抑了作为本能时的冲动、攻击力、压迫感;他把自己规定在绅士的框架之下,变成了一位据理力争、试图向妈妈讨要更多爱的孩子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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