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恭文回了声“是”
,又朝三皇子道了歉,才憋屈不已地朝萧麒方向看去,却看见晏渠山正好在看他,嘴角处露出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狗东西……他愤恨地攥紧拳头,这混账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作秀,看他因为干着急而出洋相——其实他倒是想得不错,晏渠山就是故意的。
晏渠山知道自己并非旁人眼中高风亮节的君子,反而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自己的出身一直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薛恭文又几次三番地带着人戳他痛脚,他当然怀恨在心。
此时的他尚且不能拿薛恭文如何,可既然知道了他对萧麒有意……且这萧麒么,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人物,若是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么在他跟前膈应一下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人么,总是贪心的,他先前还想着待在萧麒身边同这小贵人拉近关系就好了,此刻又暗自猜测——
若是将来萧麒能够心悦于自己,那么日后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晏渠山是逢场作戏,可萧麒却并不知晓内情。
他虽然贵为皇子,可爹不疼娘也不爱,多年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与苦楚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幼兽似的蜷缩着舔舐自己伤口,本以为早就习惯了。
可谁曾想自个儿身边突然多了个清风朗月似的晏渠山,萧麒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不会心猿意马。
他一面贪恋着晏渠山对他的好,一面又因为不习惯这份温情而深感别扭,譬如这日晏渠山按例陪他练字,他正在临摹字帖,可有一个字却怎么也写不好。
晏渠山站在他身侧替他磨墨,见他几次三番跌在同一错处便开口指正道:“殿下,最后一笔落笔时要用巧劲。”
萧麒虽然傲气,可在学识上却也知道虚心求教,因此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他,“你来示范给我看。”
晏渠山便接过笔,一笔一画地展示给萧麒看,写完了,才微微错开身。
萧麒学着他的样子,却还是在老地方出了错,几次下来,难免心浮气躁。
正要钻牛角尖,手背上却突然变得温热,手指也被人扣住了——是晏渠山捉着他的手。
晏渠山站在他身后,双手撑在案上,正好拢住他整个身子,下颌虚虚靠在萧麒肩头,呼出的潮湿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脖颈和耳侧。
萧麒下意识的想要逃脱,可晏渠山正好桎梏住了他,同时又握着他手带他临帖,口中念念,“这里该轻些的。”
他们十指紧扣着,带着不容挣脱的力,晏渠山只要再凑得近些,那双唇便能触碰到他已然变得滚烫通红的耳廓。
像在厮磨——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挥去,萧麒被扣住的手微微地颤,两条腿也没来由地有些软。
晏渠山的胸膛靠在萧麒背上,他们挨的那样近,萧麒能闻到晏渠山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似乎是带着勾子,叫他心不在焉。
至于晏渠山到底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可晏渠山似乎教得认真,萧麒弄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自己心猿意马、心思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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