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神色镇定道:“当然,此事还需上报圣上定夺,只是这上奏之人不能是表兄。”
“此事必得由轩州刺史出面,表兄只需在旁提点一二便是。
比如说,”
沈清晏微一停顿,道:“比如说这些水匪皆是青壮男子,一可为守城之用,二来也是将他们一应人都捏在手中。”
“若有一日他们再想生出反意,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在海岛之上处置起来要方便得多吧?再者,岛上没了这些男子只留下妇孺之辈,还有何可忧?”
“表兄只消如此再提点一二,这轩州刺史也不是糊涂蛋,自然能想得明白个中厉害关系。
余下之事,便不必多言了。”
“表兄只需要紧守君臣本分,尽力办好圣上交待的差事便好。”
柳夙瞧着沈清晏,心中激荡难平。
若说当时沈清晏在酒楼中对他所说的那番话,让他觉得沈清晏长大了,那如今她这一通所作所为不犹让柳夙生出几分担忧来。
在他印象之中沈清晏永远都是一个看似懵懂不知事事,反应慢上几分的人。
平日里若是被柳家几个姑娘言语欺负了,她也全当作不知情。
可如今她所显露出来的心思手段,怕是整个柳家上下,也唯有自己已经故去的祖母能压得住她一头了。
可他又有一丝庆幸,庆幸这样的沈清晏,在柳家将要罹难之际却还是伸出了援手。
“雩娘,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踌躇良久,柳夙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清晏愣了愣,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语,这才明白过来,柔声道:“夙表兄言重了,你始终都是我的表兄。
我一向只记得我在意的人,旁的人,我懒得与之计较。”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柳夙自也是听明白了,当下便同沈清晏一道用了饭。
“对了,你终日在府中鲜少外出,如何懂得这些朝局斡旋之事?”
沈清晏轻笑,“在我看来,这些权衡之术与后宅妇人的勾心斗角无甚差别。
只是格局不同罢了。”
“后宅妇人为了争得郎君宠爱,日日里都盯着那一亩三分地,挖空心思算计权衡。
只因她们目光过于短浅了些,只将心思都摆在了自家郎君身上。”
“这世上大多事都是换汤不换药,只要将格局打开一些,稍稍权衡一二便知晓了。
表兄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谙此道并不奇怪。”
“将来,若是表兄得入朝局,务必切记以圣上为先,事事替君分忧。
素日里与同朝为官者的交谈务必谨言慎行。”
这柳夙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不懂人心,心思刚直。
他不存害人之心,可也不好全无防人之心。
柳夙听完连连应下来,他谷欠起身离开,忽又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那名贼寇在狱中自尽了。”
沈清晏微微一愣。
她不知此人身份,但毕竟事涉秦国公府。
人若是死了也好,毕竟死无对证,自己也将这一应物件都搜罗了来,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直接牵扯到秦家。
既然此间事了,沈清晏当夜便着白鹭收拾行囊。
以防万一,她还是又提笔给庄娘子又去了一封信,之后方领着白鹭与十一前往越州秦国公府。
沈清晏应该再早些去越州的,若非轩州的事耽搁了,此时只怕早就已将越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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