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们都在想,这女的真是跟别人不一样,歌歌子多。”
何文偷偷说道,语气里轻松了很多。
“我知道,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何朵苦笑一声。
“在村里人看来,你的这些行为就不是正常妇道人家该有的样子。”
何文说道。
说归说,语气里并无任何埋怨之意。
“吃饭了!
来,吃饭喽!”
何朵随着喊声走到门外,现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几张吃席专用的大圆桌,人们已经拿着碗站在土灶旁边,煮面的人接过碗,挑进去一大筷子面条,再由旁边一个人从卤汤锅里咬出一勺汤浇在面上。
盛好面条的人把碗端到周围的桌子上,随便挑个有空的位置坐下来,就开始吸溜呼噜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院子里的草虽说在一夜之间都被清理干净,可年前的一场大雪,导致泥土的地面既软滑又粘鞋底。
加上越来越多乡邻和亲戚们的到来,各种烟头、纸屑、空瓶子、一次性纸杯和人们吃饭时随手挑扔到地上的垃圾,以及男人们随地吐的痰,各种垃圾混夹在泥土里,被人一脚一脚地踢开或者踩平,很是腌臜。
肮脏凌乱的环境让何朵有些抵触,她不想吃饭,她知道在这临时场地里搭出来的锅灶和碗筷有多脏。
“快来吃饭吧!”
何文端了两碗面条放在桌子上。
何朵纠结了一下,还是坐过去一起吃了起来。
还别说,虽然脏乱差,但这席上的面条依然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热乎乎的,吃下去还挺舒服。
“我以前听一个修行的居士说过,亲人去世后,家属最好七七四十九天吃素,这样可以为逝去的亲人积累善业。”
何朵说着,挑出来汤里的几块肉星,丢给在地上拼命摇尾巴的小狗。
村里的狗和人一样,只要方圆三四公里内有人家办事开席,狗儿们都会闻着味儿从四面赶来,摇着尾巴自觉地加入宴席“巡逻”
的行列。
只等着哪个心肠好的人扔下来一根面条或者半点肉星,便一拥而上舔食干净。
“行。”
何文应道,同时也小心把碗里的荤腥挑了出来,扔给了守在脚边的另一只小狗。
从早饭开始,越来越多的亲戚和村民们6续来到院里。
稍微沾些亲故的会在灵前哭喊上两鼻子,同村的妇人们默契地投入到各项洗涮和择菜做饭的行当中,男人们则在春雷和队长何东辉的带领下忙活着重活。
三叔忙里忙外招呼着来往的人们,何平则给他打些下手。
没有正式的分工,也没有条条框框的规矩,人们却可以很快找到自己的那份活计,有条不紊配合默契地忙碌着,而且都是无偿帮忙。
要说有什么代价,也就是帮忙期间可以一日三餐免费吃喝。
何朵仔细看了看这些全身心投入到忙碌中的人,现全都是多年前熟悉的面孔。
小时候村里嫁进来的年轻媳妇们,如今已经成了主导父亲白事内务的主力;那些和哥哥以及自己一般大小的男生,也早已成为满脸尘灰的大汉,扛起了丧礼上的苦活重活。
这些人原本都不在村里住,只因为父亲的离世,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回归。
原本因为外出打工和拆迁而四散离去的村民,此时从各处汇聚而来,只为一起携手帮何家做完丧礼,送老朋友何胜军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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