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便给罗诺打下手,帮着一道处理城中诸事。
这样又过了几日,城中损毁之处已有部分修缮完毕,遇害身死者,也都好生安葬了。
大稽的兵士已经立在寒山城城墙之上,萧恕与罗诺也都细谈了好几次,终是定下了方案。
而这些,沈清晏都没有过问。
诚如她所言一般,大稽与寒山城并不一样,有些事是她可以碰的,有些事是她现下万不可插手的。
这几日她同白鹭一起帮着照料受伤的民众,倒是让她理清了一些思路。
于是,她便向罗诺讨了个人情,单独去城主府地牢里头看丁沛。
地牢里头寂静一片。
这几日大家都在忙着照料城中诸人,或修缮房屋,或埋葬家人,地牢这里头并无人惦记。
丁沛水米未进几日,整个人瞧着已是离死不远。
白鹭拎着个食盒,把一些食物同水放进了牢室内,因怕他自戕,盛装的碗都是木制的。
丁沛抬了抬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我先时看不明白,现下算是都想清楚了。”
沈清晏走过去,不疾不徐地道:“罗征根本没有同北邙勾结,是你蓄意伪造的证据。”
“那些攻城的人也不是北邙的兵士,只是一群北邙的山匪罢了。
若当真是北邙铁骑,就仅凭着萧恕手底下的两小队人马,怎么可能一举攻破没有半点反扑之势?”
“而这些人之所以能攻破寒山城,便是因为你早就将城门防守薄弱之处告知了他们。
你很清楚,寒山城的护城卫形同虚设,所以这帮山匪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便能攻得进来。”
“但是,只要遇上训练有素的兵士,那些山匪自然占不了上风。”
丁沛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你是真的很爱长君,你为了能让她早日稳坐城主之位,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可你应当也知晓,即便你不这么做,至多再几个月,或者半年,城主之位依旧会是她的。”
“可你这么做,城中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丁沛忽抬了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道:“你曾说过,大稽与寒山城不一样。
其实,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比如,都见不得女子掌权。”
“你说得对,如果没有这一出,阿诺会在晚些时候再掌城主权柄。
可只要罗征有了子嗣,阿诺还是得把权柄再移回去。
等到那时,阿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用这么多人的生命去换阿诺一个牢固的将来,是自私了些。
但我也知道,阿诺一定能好好治理寒山城,让城中民众都能再度过上好日子。”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能让阿诺移出城主大权。”
权位之争的路上,哪一条是没有鲜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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