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沈姮一边将四季衣物一件一件地放进箱子里,一边为这个弟弟感到高兴,想起年少时在河边要轻生的少年,这一坎过去了,竟然有如此的成就:“想想以前,谁能想到今日啊。”
谢俭持笔的手一顿,看向阿姮,是啊,想想以前,谁能想到今日啊,如果没有阿姮,他会如何呢?大嫂,旻儿又会如何呢?
此时,厉虎和几名护卫进来把沈姮脚边的几个大木箱抬出去,所有的东西都会在今晚从暗道里运走。
将信写好交给了厉虎,谢俭交代:“到了那里,照信中所说执行便可。”
“是。”
“阿姮,你觉得闵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姮正收拾着床,抬头看向他,这还是第一次从谢俭日中问一个女人的事:“雨青挺好的。
怎么了?”
“她今天和彭氏进宫拜见皇后,我的人告诉我,她似乎有意在亲近皇后。”
谢俭收到这个消息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把所有可疑的事想个几遍,这么一想,倒觉得透着古怪。
他和闵氏虽然也就几面之缘,但她给他的感觉是个极为安静的人,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虽说现在武晋入朝为官了,这位置并不需要她替武晋去周旋什么。
这就有些奇怪了。
有意亲近皇后?是因为看到自已的反应吗?沈姮想到以往雨青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的样子,连在冯嬷嬷面前也不表露一丁点,不至于会对皇后亲近啊:“雨青性子极好,和谁都能聊得进。”
谢俭点点头,没再放心里,只要不伤害武晋,别的事与他没什么关系。
“相爷。”
厉虎又走了进来:“书房的书都装了箱,您这里桌上的书也要装箱吗?”
谢俭望着这些他誊抄下来的案卷:“都烧了,一纸不留。”
里面写了刘榑在位时那些个官员做下的事,就是为了知已知彼,如今这些大人死的死,没落的没落,都已经没什么用。
“是。
夫人,那这些账本呢?”
沈姮正可惜地看着谢俭的成果,没想到这么快轮到自已了:“也烧了吧。”
所有的铺子都让柳岗悄悄地卖了,小的那两间交给了他打理营生,如今她的资产都转移到了新生活的地方。
“是。”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沈姮在心里感慨了下,问道:“阿俭,真的不跟宣朗,武晋他们说一声吗?”
“不说了。
要不然走不掉。”
想到孟宣朗那哭得眼泪鼻涕哗哗的样子,谢俭蹙了下眉,又无奈地笑了。
“那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面了。”
四目相对,俩人眼中皆有不舍,是啊,十多年风雨同舟,相互信任的伙伴,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可谢俭此举,也是为了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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