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所事事地翻着萨萨的鎏金银奁和碧镂牙筒。
萨萨一面梳头,在铜镜里看阿姹。
“你和阿普又结仇了吗?”
她用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各罗苏是阿姹的舅舅,但他是一个整天在外头打仗和议论国事的男人,阿姹对萨萨更顺从一些。
萨萨的娘家是摆夷酋长,即使开玩笑,眼神也颇具威严。
阿姹只好说“没有”
,把碧镂牙筒放回去。
她磨蹭到下午,才来到阿普的房门口。
阿普盘腿坐在席子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缯布短衫,这让他露在外头的手和脖子都显得有些苍白。
他被弥鹿川的毒蛇咬了,一会发烧,一会昏睡,把大家折腾了半个月。
萨萨说他的“脸瘦了,眼窝也深了”
,可阿姹觉得他和平时根本没什么两样。
她鼓着嘴巴走进去。
阿普瞟了阿姹一眼,没有作声,仍旧摆弄着毕摩的神牌。
阿姹凑过去,看见他用小刀把支格阿鲁的胳膊削掉了,还给他刻了两条女人似的辫子。
阿姹愤愤地说:“支格阿鲁没有辫子。”
阿普哼一声,“你相信他能把太阳射下来?”
“反正他比你厉害。
他肯定也不怕蛇。”
阿普脸拉了下来。
他想了想,正要说话,各罗苏走进来了。
阿姹松口气,她在阿普跟前总有点心虚。
她本想借机溜走,可听见各罗苏发话,“阿普,你跑到弥鹿川干什么?”
阿姹又站住脚,有点紧张地盯着阿普。
阿普没搭理阿姹的眼神。
他跟各罗苏说:“我去追一只鹿,跑远了。”
“这个蛇真是毒得吓人,你看清是什么样了?”
阿普捏着小刀,安静地摇头。
各罗苏想不明白,阿普从小跟着乌爨的娃子们满山乱窜,对蛇虫鼠蚁的习性比他还熟悉。
他觉得经过这场灾祸,阿普脸上的表情和话都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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