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虽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秋有雪。
可唯独少了一人春日里陪她从百花里穿过,夏日窝听蝉鸣,秋日听风撕着窗纸,冬日猫在一起暖冬。
长庚一愣,极快的垂下眼帘。
他终究是思凡了。
入了魔界,月华似练,流光飞舞,一缕缕湿漉漉的雨丝从天上落了下来。
破月走在长庚前面,伸手去接。
“你喜欢雨?”
长庚在她头顶撑起油纸伞。
“喜欢。”
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看上去那么有韧劲的女子居然喜欢这么缠绵的东西。
她身上的黑衣被雨丝淋得贴在身上,将她的腰身一点点勾勒到了极致,她从伞低走出来,刚要转身,却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
痛,好像一把锤子在她的脑袋里不停的敲,敲出的过往一章章,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从她的脑袋里闪过。
她死死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手背上青筋冒的快要炸开。
“破月!”
长庚丢下伞,抱着她。
“滚——”
疼的发疯,破月疼的眼睛都红了,脖子上的筋蹦的如筷子般粗细,她喝一声,双手抓向长庚。
长庚急的厉害,不偏不躲,就着她来。
破月还残存一点儿理智,一脚将他蹬开,像风一样蹿了出去。
长庚卸下龙渊剑,紧紧地跟了上去,破月最终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看着高穹的夜空,脑袋一片混沌。
长庚找到她,将她抱住,着急的问:“破月,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破月脑海的记忆越来越少,她痛苦道:“他骗我,剑仙骗我。”
忽的她发现雨水透过长庚的发,地上润了一层黑水,他的头顶露出白色的本色,她的手顺着他的头发抓了上去,捏着他的脖子:“你也是白发?那你认不认得一个白发的道士,他说,他说,他是剑仙,不,昆仑剑怎么会有道士是剑仙,他骗我,他框我,长庚我什么都忘了,我什么都想不起了!”
长庚抱着她,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带你回天界。”
她的头埋在长庚湿漉漉的头发里,哭的喘不过来气:“都忘了,什么都记不起了,我也许连我自己都忘了。
长庚,我怕。”
长庚哪里知道如何是好,他只能抚着她的背:“我带你去找我的师傅——他是元始天尊,他什么都会。”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破月躺在他怀里,眼神越来越陌生,直到里面的光彩完全消失。
他听到她用及其陌生的语气问他:“你是谁,为何抱着我?”
“破月,我是长庚,我们是朋友。”
长庚喉头堵着一块叫晦涩的铅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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