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露台的落地窗前,摆着一张巨大的实木桌,上面摆了一些精装丛书,主要是企业管理和国学易经类的书。
墙上有个嵌入式的佛龛,摆放着鲜花和水果。
意外,但也不意外。
楼越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人总得有这样那样的信仰,支持自己做一些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
看到谭啸龙拥有这样一种简单易操作且有着强大根基的古老信仰,她不禁生出了羡慕。
谭啸龙这样务实的人,一定在内心里是瞧不起她的。
她除了有些名头,并不如谭啸龙这种人的老婆能干,可以实实在在为家族产业出力。
她楼越只是一个大学老师,一个学心理学出身的婚姻失败的女人。
她揣摩够了别人的心理,但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你空读了那么多书,你的全部自信和底气都来自于印在这些书上的知识。
但当丈夫的关注一转移到了别的女人那里,你的世界就摇摇欲坠,不管你承认与否……浑然不觉地,楼越的脸上浮现着毫无疑问的轻蔑。
她围着桌子走动,无意识地一本本地拿起桌上的书,又一本本地撂下,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对自己冷嘲热讽:你这个徒有其表的知识女性,这种男人,一眼就能看穿你内在的虚弱……
站在楼越身后的谭啸龙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
我不过是说点客气话抬举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楼老师,你看,我确实是一个粗人,我从来都——”
楼越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谭啸龙用一双带血丝的眼睛,眼睛大得好像在瞪着她。
他脸上的风霜痕迹清晰如刀刻,镌刻着饥饿、贫穷、羞辱、仇恨,谭啸龙是营养不良的,从肉体到精神,他和占彪完全不一样,占彪那样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从小被精心喂养的男孩。
过去你只喜欢这样白白净净的男人,你觉得他们看着就干净……真是幼稚可笑……
楼越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不胜酒力,脚下踉跄着,面露好奇地问:“你说,你从来都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干过你这样的女人。”
谭啸龙咬牙切齿间含糊地一带而过,但是每一个字都被她听清了。
她看见谭啸龙的眼神几近疯狂,豹在观察着猎物眼里所剩无几的自控力。
傻气的笑容瞬间从她的脸上消失,她没听错。
他什么意思?
谭啸龙盯着她,心想自己犯了个大错。
他是怎么了?
楼越上前一步,盯着谭啸龙眼里一闪而过的战栗,不由得笑起来。
他咬紧了嘴唇,皱着眉头看她。
她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那要不要试一试?”
楼越凑在他面前轻快地说完,控制不住身体的摇晃,几乎扑到了谭啸龙身上。
她感觉谭啸龙像一道飓风,抓住了她的后脖,粗野地搂过她的脸亲了上来,胡子扎得她生疼。
豹是灵活的,迅猛的,嗜血的。
她自找的。
她转头避开谭啸龙的嘴,又用力摆脱他在她身上摸索的手;她喘着气,对谭啸龙说:“不要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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