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顿觉愧疚。
昭帝驾崩不足一年,太后与他少年夫妻,自是想念,她却当她面频频问起昭帝之死,未免太过伤人。
刘藻顿了顿,歉然道“太后节哀。”
太后弯了弯唇,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凄然而美艳,低声道“多谢陛下宽慰。”
刘藻心怀不忍,转开眼去。
幸而这只小小插曲,太后未沉浸悲痛,拭泪之后,照常言笑。
刘藻却有些不好意思,她本就说得不多,之后便更是少言。
近午时,前往外祖母家中的礼官匆匆回宫。
刘藻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忍住心急,待礼官行礼之后,方淡然问道“外祖母可好”
礼官直起身来,显出为难之色,抬眸望了眼刘藻,方恭敬回道“老夫人不在家中。”
不在家中刘藻大惊,外祖母无亲无朋,甚少外出,怎会在年节时离家,她直起身,急问“去了何处”
礼官了刘藻,又了上首的太后,小声回道“臣自老夫人家中仆妇口中打听得,老夫人差不多半年前,便被谢相接去府中,之后再未归家。”
刘藻跌坐回榻上,满面不敢置信。
太后眼睛还红着,嘴角却朝上扬了扬,只是瞬息,她便显出担忧之色,问礼官道“可查明了,当真是在谢相府中”
礼官答“臣还问了邻里,的的确确被谢相接走了。”
太后了眼刘藻,摆了下手,示意礼官退下。
礼官见此,忙消无声息地退出殿外。
小皇帝起先震惊,而后愤怒,紧接着便是颓丧,好似教什么人背叛了一般。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她今日早早地来,在宣室待了许久,不正是为了这一幕。
那老妪在皇帝心中有多重,谁人不知。
谁得了她,便可使小皇帝俯首帖耳。
但是话又说回来,控制起老妪固然可使小皇帝言听计从,也同时将她推开,使她生恨。
谢漪先她一步,将老妪接入府中,她不及谢漪高瞻远瞩,可一步未必就是她败了。
太后叹了口气,状似关切“此事陛下竟不知么”
刘藻恍惚道“不、不知。”
太后自以为得计,说道“谢相接老夫人入府,多半是好意。
她为陛下择桓匡为师,便是出于好意,桓匡虽迂腐了些,却是先帝之师,朝中还有不少他的弟子。
陛下得他扶助,是一极大助益。”
刘藻转目过来,她知桓匡是先帝之师,却不知他还有许多弟子在朝为官。
“谢相当年是帝党。
昭帝冲龄践祚,大权落入梁集与大将军之手,他要夺权,少不得与这二人周旋。
可惜昭帝年少,哪里能斗得过两位老臣。”
梁集是她的父亲,她此时提起,竟是与提及大将军一般口吻。
刘藻重新坐直了身子,专注地望着太后。
太后也不停顿,径直往下说“幸而有谢相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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