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她,楚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她茫然地扶着桌边坐下,她能想到祁苏给她休的理由,要么,是祁苏真的不行了,不想耽误她,要么,是被她对他的不管不顾而伤到心了,不想再见她。
祁苏并不喜欢她,谈何伤心,所以楚娆怎么想,都觉得第一种,似乎更为可能。
但是她已经有了休,祁苏怎么样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更应该高兴才对,换做一个月前,她怕是要庆贺一番。
可她竟然笑不出来。
楚娆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头就有些昏。
她埋首趴进右手臂,左手疲累地伸展开,随意地往前一送。
突然,左手指尖似乎打到了什么硬壳的东西,只听到砰的一声,东西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
楚娆抬头偏过去向地下,这不是之前祁苏送给她的画卷么,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云珠不小心,理错理进去行囊要么是家丁混着行李多搬了出来
循着已经打开的痕迹,楚娆到一只三色的狸花猫,上次在祁苏那边,她没有细,只依稀记得画工有些粗糙稚嫩。
楚娆弯腰拾起落在地上已经散开了的画卷,画上的狸花猫是幼崽,纯黑色的瞳孔里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窝在草堆里,像是被人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它着楚娆的这个朝向,大概画的人也就是这样着画的吧。
楚娆本就对画不怎么感兴趣,更别提此时她根本没这个心思。
就在她准备重新扎起画卷之时,突然留意到在右边最下的角落,是一个红字签章鳳之,明殷九年。
楚娆停下动作,之前拿画时没多想,现在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她不自觉地多读了几遍,凤之,凤之,她是真的有印象哪里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蓦地,楚娆脑中灵光一闪。
祁夫人华容玉颜,端容有礼,乃凤之的福气。
那日在福源寺,心尘不就是这么喊祁苏的么他算是祁苏的兄长挚友,若是凤之为祁苏的字,那也很是可能啊,祁苏,祁凤之。
再这明殷九年,也就是这画是祁苏六岁时画的所以才会显得落笔有些稚嫩。
记忆慢慢呈现出模样,一切对应了起来。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猫叫
我养过猫。
你最喜欢这幅
是啊,广陵城里我最喜欢这个画师了
那你收着吧。
这些事犹如走马灯似的在楚娆脑子里飞速地转动了一遍。
祁苏什么都知道,知道她随意寻的借口,知道她拿这画卷是别有意图,但他从来没多提哪怕一句,甚至还能替她遮掩,他怎么就这么信她。
楚娆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窖,凉彻透底,在她那么多有意无意的麻烦之下,他没想过休了她,这次,难道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不想耽搁她
思及此,楚娆慌乱地冲出门口,云珠一直盯着,见门被撞开,奔上前惊呼,“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爹娘呢,”
楚娆的神色焦急而坚定,“我有事与他们说”
夜色浓墨的官道上,一架马车疾驰,依稀可见祁的字样,四九那日急着走,便是留了这架车给楚娆,以备着她回来。
马车速度渐缓,吁的一声,在祁宅三四进院的侧门口终于堪堪停了下来。
先走下了的是一个快至不惑的男子,他中等身量,长得剑眉星目,身躯凛凛,正是楚家的老爷楚龄山。
楚龄山依旧是肃着一张脸,着楚娆和云珠从车内走下来。
“娆儿,我就送你到门口,里头你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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