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土涂抹的墙身,朽木窗格颤抖摇晃,覆着的塑料薄膜残破不堪。
长白山的寒风怒吼而过,席卷这片位于沈阳市郊荒野的土屋。
房屋内部朴素无华,一座由灰砖砌成的炕,炕面由土块铺就,却已破损多处。
凉席铺在炕上,破损严重,竹片散失无踪。
紧贴墙面的角落,立着一个深赤色的木质柜子,漆面斑驳,剥落不堪。
柜子半敞着,显露出几片残破的黑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旁的桌案同样呈暗赤色,却已黯淡无光。
桌上摆放着牡丹图样的热水瓶,印有领袖肖像的大搪瓷杯,修补多次的大海碗,还有高粱杆编织的篮子里,塞满了针线杂物。
炕边是灶台,然而灶内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灰烬堆积。
李庆蜷缩在炕上,冷风直扑面庞,他不自主地收缩身躯。
"
怎么这么冷?暖气出问题了吗?"
李庆含糊地自语,随即费力地睁开眼睛。
看清周围环境的一刹那,他怔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依旧是破败的土屋,依旧刺骨的寒风。
"
我穿越了?"
李庆心中涌起恐慌,回想着昨天的种种。
昨晚是与老猫子签订合同的宴会,两亿的交易,对四十出头的他来说也是重大交易。
酒酣耳热之下,他宴请老猫子们,谁知醉得一塌糊涂,记忆停留在被手下送回家的瞬间。
可为何醒来,自己却在这陌生之地?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脑海中突然传来剧痛。
海量的陌生记忆涌入,犹如狂暴的洪流,让他几乎窒息。
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另个名叫李庆的青年,从童年到昨晚的所有经历,全数灌入他的脑海。
足足一个小时,头痛才渐渐消退。
李庆抱着头,大口喘息,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同时,关于这具身体的身份也清晰起来。
这原本的主人,也叫李庆,年仅二十,土生土长的沈阳人。
高中毕业后,恰逢改革开放的浪潮,他坚决拒绝进厂做工,不顾父母反对,随南下的叔叔回到南方创业。
短短两三年,竟积攒了一万多元。
近来听说苏联大哥那边动荡不安,民众生活困苦,衣物食物匮乏。
许多人带着袜子、帽子过去,就能换回不少珍贵物品。
李庆的心弦被触动,揣着一万多元,重返沈阳,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一个常去苏联都做生意的伙伴合作。
起初,两人相谈甚欢,购买车票,寻找供应商,合作伙伴显得十分热心,事无巨细都考虑周全,举止间透露出商人的诚恳。
几日相处下来,李庆对他深信不疑,倾囊相授所有的资金。
然而,未曾料想,那人竟携款潜逃,只留下往返苏联都莫斯科的双程车票作为讽刺。
李庆既愤怒又焦急,一蹶不振的他不敢归家,黯然躲进了郊外的一间土屋。
幸亏几位朋友接济,才勉强度过了几天。
失去资本的李庆心如死灰,每日借酒浇愁,自认是个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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