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是大通铺,里面还有几个男人躺在铺上,屋角有个尿桶,空气很不好,臭臭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有动静了,一个男人用钥匙打开了门锁,然后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喊,“刚才进来的人出来,问话了。”
黄伟明在门口看的清楚,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制服,神情冷冰冰的,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眼神凶悍。
哆哆嗦嗦站起来,跟着制服男出去,走到走廊尽头,有一间审讯室,制服男边问话边写记录,黄伟明一一作答,最后制服男,“你没有身份证,也没有车票,没法证明自己是不是盲流,要遣送收容所。”
黄伟明慌张起来,不住的请求,”
我不是盲流,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全被偷了,我有女朋友在岭下村永兴玩具厂,只要找到她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
“有电话吗?”
“没电话,每次都是公用电话。”
“没电话你个屌,谁有空帮你去问。”
制服男爆了一句粗口,板着个脸,又把黄伟明赶回黑屋。
黄伟明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听里面的人,没龋保出去,会被送到收容所,然后再赶到工地上做苦力。
他害怕极了,不知道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谭春燕这些莫名感觉到心慌慌的,也不知为什么,右眼皮老跳,旁边工友开玩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当然不相信这些迷信,不过想到上次打电话时,黄伟明要到这边来找自己,这都快十了,怎么还没到?来又没来,叫人白白的牵挂他。
中午实在忍不住了,下班后跑到厂门口打湘南市区黄家姐姐家里电话,问黄伟明什么时候来?
黄家姐姐相当惊讶,“毛早就去了,有七了,从我家走的,他他去找你的,路上吃的方便面,水果还是我买的呢,还没跟你联系上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下轮到谭春燕惊讶了,“他没来找我啊,我中午,下午下班都在厂门口等,跟厂门口保安也打了招呼,没见着人。”
黄家姐姐当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弟在湘南市当厨师,有空就来看望自己,勤快懂事招人疼,这下人没了音信,山高水远的,出了事家里人都不知道,能不着急吗?
谭春燕也吓的眼泪直淌,六神无主,买了两包烟,再次问厂门口的保安,“这七八里真的没有见到一个姓黄的年轻男人来找我吗?”
保安们接了谭春燕的烟,非常肯定的,“没有,绝对没有人来找你,我们一直在这上班,你上次托我们留意,我们一直注意的。
谁骗你谁是狗。”
谭春燕彻底慌了,大哭起来,“我男朋友来厂里找工作的,他没有骗我,怎么人就无缘无故就不见了。”
保安们很是同情她,你一言我一语提醒道,“是不是坐错车了?或者是给联防队查暂住证给抓走了。”
他们在厂门口,看见治安联防队以查暂住证的借口拖走不少外地人,越想越觉得该往这条路上去找,要不然一个大活人凭空就消失了,那才是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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