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不疼了。”
明意任他捏着,不敢动,黑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他从小就有两个爹,大哥就是饲养他的二爹,一点不敢反抗。
明彻闭眼,心里没有一个脏字,连起来全是脏话。
他比明意大八岁,小时候父母忙,兄弟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
漫长岁月里,明意在他身边,油皮儿都没蹭破过,养得油光水滑,漂漂亮亮。
连去国外上学,他都一个月好几趟地跑去看,不求他学成什么个玩意儿吧,但求他无痛无灾,平安顺遂。
好好的弟弟,怎么就被蜜蜂屎糊了眼,为了个外人跟家里决裂,一跑就是四年多。
明彻回想起来,肝儿都气得在颤!
现在弄得浑身没有几两肉,脸色差得半死不活,脑袋上一个大口子……
明彻站在窗前,掀开大衣叉腰,不知道要先宰了谁!
明意坐在床边,缩着脖子抠手,偷看要原地爆炸的大哥。
“大哥我错了,你骂我吧。”
他吸吸鼻子,抬起头,漂亮又可怜的上目线。
明彻点头:“谢谢你提醒我啊!”
他原地转圈,摸了摸兜里的烟,想起在医院又作罢,“上床躺着。”
即便是骂人,他都舍不得弟弟听累着。
“你那漂亮脖子上,是长了个猪头吗?啊?”
“你看看你的病例,比你简历都丰富!
可把你能坏了!”
“垃圾桶锁上,你都能扒开,吃垃圾还能被垃圾咬了?你告诉我,你能干什么?”
“跟屎壳郎下馆子,我发现你是真好这一口啊!
怎么没香死你呢?”
“你那也叫创业?你那叫作孽!”
明意蜷成一坨,抱着被子捂住脸,被骂得像年夜饭上的澳龙。
呜呜呜……大哥骂人,还是熟悉的配方。
明意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觉得火冒三丈的大哥有点可爱。
想着想着,五年离去的空白,被人摆布的恐惧,与见到家人的欣喜,一起涌上来。
明意嘴角是翘的,眼睛是湿的,又哭又笑百感交集。
明彻见他骑着被子,捂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算了,再骂下去,他都要爽到了!
他走到床前,把弟弟扒拉出来,就像在塑料袋里掏根儿胡萝卜,手法相当纯熟。
明意脸是红的,眼是湿的,泪痕未干,头发蓬乱,像被老式爆米花炸过。
明彻聚在心头的那股恶气,嗤一下,全都散了,跑得无影无踪。
他把人拽进怀里,紧紧搂住,也不嫌弃,下巴颏抵着鸡窝脑袋,手在背后轻拍着:“大哥不是想骂你,大哥是害怕、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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