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北行六百里,过豫章,至庐山。
侯胜北邀萧妙淽一同登山游览,瞻日照香炉生紫烟,观飞流直下三千尺。
只见瀑布高达数百丈,宽丈,数尺之上尚为水,数尺之下尽是烟。
侯胜北想起以前带她去看云门飞瀑的事情,自己井底之蛙,不由有些汗颜。
偷眼窥去,见她并不在意,才放下心来。
两人谈了一会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做《归去来兮辞》,又说一阵谢灵运《入彭蠡湖口》。
美景当前,佐以百年前的名士逸闻,令人心怀大畅。
此时出已有月余,路途才行过半。
侯夫人有些焦急,催着加快赶路。
两人不再下船,便在舷边遥看沿岸风景。
萧妙淽不耐久站,侯胜北便让她在船舱休息,有了美景再来招呼。
一路上经过石钟山、小孤山、迎江寺、中江塔(注1)、采石矶,但凡略有可观之处,他频频闯进舱中呼唤。
偶有撞到美人如厕中的尴尬,萧妙淽羞愤欲死,少不得狠狠嗔怪一番。
船行过建康,远眺这个遭受叛军荼毒的都城,侯胜北唏嘘不已,萧妙淽则根本不想多看一眼这伤心故地。
沿途江防军士拦住盘问检查,见是前往京口的上官家眷,也就一路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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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奔波两个多月,侯胜北终于来到了父亲在京口的府邸。
侯安都此时年过三旬有半,留起了浓密的髭须。
身穿常服,头顶武弁,见到一行人等,面露喜色。
他迎向夫人,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小儿子,笑道:“自从寄出书信,便忍不住掐指等候,天天度日如年。
这几年辛苦夫人持家,今日终于阖家团聚了。”
侯安都又望向侯胜北,见到萧妙淽也不诧异,目光一扫而过,笑道:“小北,站得那么远干什么,快到阿父身边来。
几年不见,个子都快赶上为父了。”
侯胜北挪动脚步,来到侯安都身边。
父子相对,打量彼此:侯胜北褪去孩童稚气,已是堂堂少年。
侯安都则威仪更重,深具统兵大将的沉稳风范。
最初相见的激动欣喜过后,叙话不急于一时,各自的房间早已收拾准备停当,先安顿住下不提。
当晚举办家宴,历经数年分隔,一家人自有说不完的离情倾诉。
待宴席散去,侯敦侯秘要早早睡觉,侯安都和夫人自然也有事在身。
侯胜北换了新家有些陌生,问候完父母正要退下。
侯安都拿出一封书信交予他:”
这是萧大圜从江陵寄来的家书,你不妨拿去给萧妙淽。”
侯胜北喜上眉梢,他知道萧妙淽始终惦念同胞幼弟,如今有了下落取得联系,她不知该多么开心。
兴冲冲地正待出门去告诉萧妙淽这个好消息,让她高兴高兴。
就听到身后侯安都道:”
江陵失陷,城中王公以下人等,数万口均贬为俘虏,押送前往长安城,萧大圜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你也一并告知她吧。”
侯胜北像是被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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