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他们三个都没课,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林听窝在南枝的卧室拉小提琴,悠扬的琴声抚慰冰冷的冬日午后。
兴许是怕吵着邻居,林听拉琴的声音并不大,黎江白躺在床上,只能听见微弱的声响,他睡了一白天这会儿正精神,便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手垂在床边,手边是被打翻的药瓶。
黎江白是不小心打翻的,他本来想着要不就继续吃药,但指尖刚碰上药瓶便猛地抖了一下,没拧紧的盖子登时被甩了出去,瓶子也滚了下来,白色的小药片撒了一地。
本该收拾好的,但黎江白却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瘫了下来。
昨天的天气预报好像说今天有雪,但窗外是个大晴天,刺眼的阳光恰巧落在床边,这雪也不知道下在了什么地方,窗户隔绝了寒风,只留下阳光,屋里竟还有些热了。
黎江白没再管那药瓶,而是翻身躺平,这一躺就是两个多小时,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睡着,只记得再抬头时,那温热的阳光偏到了脚边。
“你可真能睡啊,睡一上午了还能睡着?”
黎江白起床的时候南枝早已睡醒,林听的琴声也在他发呆的某个瞬间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天,东边儿的天已经有些暗了。
林听坐在沙发上,正摆弄着他的琴弦,闻言抬头朝着黎江白看去,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了卧室里散落的药片。
卧室里没开灯,路灯也还不到亮的时候,浅薄的夕阳传进来变得很暗,像是被滤掉了一层,但林听清楚的看见了零落的药片,白色的,小小的好几颗。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许久,又默不作声的偏开目光,他不愿将别人不愿言说的事情揭露,虽然他觉得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貌。
林听突然有些同情黎江白。
“没睡,”
黎江白坐在一个蒲团上,后背靠着沙发,旁边是林听换下来的琴弦,“就躺了躺。”
“早说你没睡就让听听去你那里练琴啊,他卧室里铺了吸音棉,”
兴许是睡得发干,南枝接了杯水,“哎呦我这一中午都没睡好。”
怪不得这么安静,黎江白这一夜一白天的几乎没听见什么声音,他的确看到了卧室的墙上铺满了软包,但也没细想那是些什么东西。
林听换好了最后一根琴弦,将废弦扔在了南枝身上:“多大脸啊你还没睡好,你都打呼噜了你知道不?”
南枝接住了弦,乐了一声没接茬,他踢了一个蒲团过来瘫在黎江白旁边,腿伸去了茶几底下。
黎江白的头发长了许多,正处在一个不长不短的尴尬阶段,披在肩上被压出了肩颈的弧度。
一缕头发落在南枝脸旁,扎的人有些痒,南枝抬手拍了拍脸,百无聊赖地说:“你这是要留多长?”
说话间他看了看林听,林听的头发也长,但比黎江白的看着有层次些。
“没想好,”
黎江白摇了摇头,揉乱了脑后的发,“随便留呗。”
真是很无聊的话题。
学校那边一早就发来了消息,三四点的时候就已经来水了,南枝问黎江白要不要回学校,黎江白想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再待一晚呗,”
林听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盒水彩笔,他拿了一摞纸边画边说,“下半夜可能要下雪呢,大冷天的回去干啥?”
下半夜下雪跟黎江白现在回宿舍好像没多大关系,黎江白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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