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宜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宁书禾的声音空茫:“我和小姑谈过。”
“谈了傅修辞?”
“差不多,但我只和她提了傅修辞主动接触我的事儿。”
宁书禾抽一口烟,“我之前一直觉得,傅修辞是想傅祈年孤立无援。”
“所以就要不择手段让你们的婚约作废?”
“嗯。”
“现在呢。”
“现在……”
宁书禾摇摇头,“我不知道了,可能他是觉得白纸黑字没写清楚会有变数,所以不放心?”
周颂宜没回答,笑着说:“人读了太多书就会被书里构建的乌托邦困住,可现实完全不是这样,你呀,多留个心眼吧。”
宁书禾不明所以。
周颂宜说,且再看看呗。
八月份时,天气正热,宁书禾又去了趟西城,为西博的联宣活动正式结尾,只待了两天,又赶回北城,华尚有场布会,宁钰实在替她推脱不开,需要她和傅祈年一同出席。
傅修辞也会去,宁书禾在家里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收起来的订婚戒指翻了出来,套在手指上。
车上。
“书禾。”
傅祈年叫她,“我爸妈和三叔也会出席,但他们都还不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所以你能不能……”
宁书禾转头看他:“我不会表现出来,你放心。”
傅祈年苦笑:“嗯。”
一路无言,沉默许久。
傅祈年频频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她穿了条白色的过膝长裙,很简单的款式,最纯粹的白,不掺杂一丝杂质,从梢到指尖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她始终淡然地盯着车窗外快后退的景色,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时至今日,傅祈年仍然没接受那天宁书禾表现出的攻击性。
因为和印象不符,才会觉得意外,他总以为她是温和的,可仔细想,却能从从前的种种中自洽。
或许自己从来没了解过她,只是自以为了解罢了。
他看得出神,宁书禾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倏然转过头来,困惑地看他,好像在问:可有什么事?
猝不及防地对视,傅祈年的心脏骤然一紧,下意识地想问她什么,却没能说出半个字,只默默错开了视线。
北城的夏天,难得瑰丽的傍晚。
布会自然一步步按着流程走,宁书禾不过是陪同出席,只需露个面即可,傅祈年负责主产品的介绍和答疑,在此之前,需要傅修辞出面简单引题。
他穿一身黑色,比墨色更浓重,寸寸裁剪得恰到好处。
言完毕,于台上微微颌,体面退场。
风雪霁月,受人尊重的君子。
宁书禾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她面向别人时对他的形容。
可只是下一秒,她看见傅修辞拾阶而下,径直朝自己所在的第二排走来。
他的位置本不在这儿。
宁书禾心中铮然,下意识地往离他更远的方向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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