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住宅,随便一个地方,我母亲曾在这里支了摊子,早上卖早饭,白天卖菜,几乎全天待在这,随便在地上铺两张被子,我就可以睡一整晚。”
“……”
庄陶跟上他,眼里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那你对这里一定很熟悉,怪不得知道哪里有卖松香的。”
两人都穿着干净的校服,在小街上异常惹眼,来往的路人商贩频频看向他们。
路边一个捧着酒瓶的男人浑浑噩噩地躺着,余光瞥到一个人,他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眼见两人越走越远,他扔下酒瓶起身,扶着墙壁跟了上去。
“乐器行几个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家老店。”
庄陶看向牌匾,转头冲他笑笑:“我们快进去吧。”
屋里静悄悄的连个人都没有,庄陶喊了声:“有人吗?”
沈宵说:“老板不在的话就是出去了,不用喊他,你选好想要的,自己付钱就可以。”
庄陶尴尬地笑笑,“可是我不怎么会选松香,以前买的时候都是咨询老板的。”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不同牌子的松香,庄头挑得几乎花了眼,“你觉得哪个好?”
沈宵扫了一眼,抬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块,“这块粉粒细腻,经过提炼,乳白色的在冬春季也不会太粘稠。”
“你还懂这个,”
说罢庄陶吐了吐舌头,“也对,你连弹钢琴都会,了解这个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那截粉嫩的舌尖只吐出短短一秒便缩了回去,沈宵在一旁盯了几秒,反应过来时蓦然收回视线。
庄陶按照货架上的金额付了款,“那就买这个吧,我再看看别的。”
“嗯。”
沈宵推开门透气,门口的铃铛作响,叮咚声吸引了台阶下狐疑着踌躇不前的男人。
吴凯不确定那个背影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刚要返回,却正好与沈宵打了个照面。
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随及缓缓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真的是你啊,儿子。”
报复
僵硬感褫夺全身,肩颈后背的陈年旧伤似乎在同一时间烧灼起来,经年的疼痛一如往昔,在被假象迷惑后以更剧烈的方式点燃。
沈宵下意识回头,庄陶站在货架前,左摸摸右看看,纠结着选哪个琴托,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吴凯摸摸下巴,青色胡茬粗粝扎手,“怪不得最近的钱打的这么及时,原来是找到靠山了。”
他的目光绕过沈宵,看向他身后的店面,“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小朋友,也穿着校服,是你的同学?关系很好啊。”
沈宵一步步走下台阶,面色冷的仿佛能结冰,“所以呢?”
吴凯笑笑:“能和你走到一起的人可不多,那他知道你小时候的那件事情吗?”
沈宵走到他面前,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说的是哪件事?”
两年没见,吴凯发现对方的个头早已超过了自己,面对面时他居然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沈宵的脸。
这股压迫感似乎比两年前见到他时更重了。
他冷笑一声,扒开自己身上的外套,肥大的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经年累月,那道疤早已虬结成团,长相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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